居住两年两年的穷烟山,柳闲从中收拾出一袋书卷、一袋干粮、一袋熏肉,三人一并上了路。
与来时的谨慎不同,有柳闲在无需担心认不得路,三人快马加鞭,于傍晚越过栖云山,回到了小镇。下马时,余云的两股之间在这几日的奔波中已经疼到麻木,几乎没有了知觉,以致走路姿势似老妪般,腿并不直,步履蹒跚。向飞和柳闲为了照顾余云,留在小镇两日,柳闲每天早晨就不知踪影,夜半方才回来。
三人再次上路,途径昌黎城,向飞与二人别过,余云唏嘘不已。向飞是他离开师门后遇到的第一个好人,虽然相差了不止二十岁的年纪,却已经历过生死相救、一路扶持,余云对性格直爽的向飞心中有几分敬慕之意、感激之情,而向飞更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为了正义不顾性命的孩子。
城门外,向飞再次朝柳闲行了一礼,对余云道:“余小兄弟,一路风沙长,恕大哥我不能远送,道别的话也不消多说,天地会变,你我兄弟友情却不会变。后会有期,他日江湖再见。”
夏日阳光洒落余云眼睛,一股酸楚的气息从胸口溢出,沿着喉鼻,爬上大脑。一种从未感受过的说喜不喜、似悲非悲的情绪将他整个人浸没,有些怅然、无奈,也有些祝福、期盼,视野中向飞的背影朦胧了起来。
风吹树动,莺声婉转,但鸟儿到了冬天也要迁徙,地上花草芊芊,绿木成荫,到了冬天也会枯萎消亡,直到来年冰雪消融的春天,还在一样的地方重新生长。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如同约定好一般。但未曾约定的离别之后,两个人却还要多久才能相见?余云还在痴痴地胡思乱想,向飞身影已消失在道路那头。
柳闲轻抚余云发冠,宽慰道:“等你学有所成,到时下山来,自可去寻你大哥。”
余云眼睛微红,抬头看着柳闲道:“我该去何处寻大哥呢?”
柳闲道:“去江湖。”
余云心中生出一丝火光,抬手一抹鼻子,将心中难过挥去,由柳闲拉着手,一老一少进了城去。柳闲在城中买了些物事,也不作停留,租了辆马车,很快就从西门驶出,路过西门时余云想起那女扮男装的不知谁家的刁蛮小姐,心中有些遗憾两人竟未再见过。
余云坐着马车,终究比骑马要舒服许多,坐在一层软皮铺垫的席座上,取出流云诀静静研读。若是没遇上柳闲,他只会当这是一部上乘的武功绝学,但听了师叔一番话语,再去看流云诀中的招式,好是极好的,只是心中有如隔靴搔痒般不痛快。
流云意,余云忽然想到,连花师姐也学过流云诀,她又是否领悟到了这一层境界?以连花师姐天赋之高、努力之至,实力之强让同辈弟子望尘莫及,其上还有诸多长老,薛梦阳掌门,再之上还有门派第一高手柳闲师叔,柳闲之上,至少还有北剑李书鸿、南刀叶予,武道之长,犹若登天之高。
余云叹了口气,收拾心情,师叔说招式是踏足意境的道路,必定有其道理,想不走路就到达山顶,无疑是痴人说梦。余云凝神修习流云诀,默默走上看得见尽头,却不知道终点有多远的道路。
流云剑法形态变化多端,却并不算特别艰深晦涩,余云已知晓全因剑法只为引人入意境,招式中极尽洒脱肆意,举手投足间经脉运转极快,也极乱。
心法篇开篇总纲言“见素抱朴,少私寡欲”,讲求人们常说抱守归一的路子,坚持本心,守着心中道念,才可真正学会这门功法。但闲云意第一层意境便是求变,心随万物任意化形,与这说法又大相径庭,余云只看了一句便头疼了起来。
总纲之后的第一篇,以柳闲所说的第一层意展开,讲述修行要领,一眼看去也能明白几分。再往后看,余云只能读的通句子,却看不到法门。余云心中苦闷,神功秘籍就在眼前,却连入门之路都如此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