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千万遍“对不起”
李建观察片刻,这才放下张恩卯的右手臂。说道:“一定是因为伤口感染了造成的。”他转身在药箱里找着破伤风的针药。
“不过照伤口的深度来说,不应该才一晚上就这么严重了才对。”李健一个劲的摇头,眼里全是疑问。
说着,他又再次抬起张恩卯的右手臂端详了半天。站在一旁的三人都没出过声,生怕不注意弄出个声响就会打断李健的思绪。
沉默了片刻,李健这才用着恍然大悟的口气说道:“老谷,你还记得昨天吗?这少年昨天回来的路上摔倒了。”
“哦!对对对!就在前面不远的山坡那里!”谷一德说道。
“那里好像长着苦艾草。应该是那个时候被这草划伤的”李健替张恩卯盖上被子。
“是苦艾草吗?”顾宝辰反问道,“可是我记得那个植物只有食用之后才会导致头晕、高烧等现象啊。”
记得上高中那会儿,生物课上老师在讲到毒品种类的时候说到了能让人产生幻觉还有头晕等现象的植物中就有这个叫苦艾草的东西。那个时候还心想着以后要是有机会倒是想看看这种草的威力有多大。结果现在,在这个人身上看到了
“确实如此,不过”
“说明你男朋友运气差呗,被划伤都能伤成这样。”谷一德抢在李建前面解释了问题的原因,虽然有些强词夺理。李建倒是不语,毕竟他也无法解释为什么会这样?
“好了,别担心了,等下给他吃了退烧药,再给伤口擦点药膏,晚一点应该就会好起来了。”说着,李建将手里的药膏交到顾宝辰手上,准备背着药箱离开了。
而一旁的乔姨见状,一把拦住了李建的去路。她笑脸相迎的拉着李建的胳膊:“哎哟喂,李医生啊,留下来吃午饭吧。”
“我”李建本想婉拒。
“李医生呀,你这就不对了。昨天说好了今天要好好招待你一顿的,你大老远的跑过来,总不可能就这样子回去了啊。我们多不好意思,你说是不是?更何况,你想想,万一待会这小伙子又出点什么事,除了你,我们都没法子呀。所以你就留下来吃顿便饭呗,下午走不迟嘛。”
“我好吧。”李建无奈只好答应。
嬉笑间,乔姨推搡着李建和一旁的谷一德出了去。回头看看顾宝辰:“顾姑娘,快给这小伙子上药吧,免得伤口更严重了。”说着,关上了门。
坐回到床边,因为没有棉棒的缘故,顾宝辰只得小心翼翼的将药膏挤在手指上,轻轻的涂抹到张恩卯手臂的伤口上。只听见床上的少年‘嘶—’的一声蹙了下眉,过几秒又恢复了平静的表情。
“一定很疼,对吧?明明用酒精给伤口消毒都好痛好痛对不起”顾宝辰对着紧闭双眼的少年说道。
记得小时候那会儿,父亲教只有4、5岁左右的顾宝辰学骑自行车。在她还没有学会如何轻松的掌握方向头的时候,父亲突如其来的放手,让她就那样踉跄的跌倒。摔到膝盖和手肘全部破皮,鲜血直流。她像平常的女孩一样,坐在地上又哭又闹,等着自己的父亲像别人的父亲一样,将她从地上抱起,对她又抱又哄。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父亲没有看见自己,顾宝辰坐在地上好久好久,都没有看见远处的那个身影来到自己身旁。后来,或许是小小年纪的她也会觉得不好意思。在行人越来越多的路边,顾宝辰只好选择自己站起来。
回到家,是母亲用酒精为她给伤口消毒,疼的她眼泪直流,哇哇大哭。那个叫做父亲的人只是淡淡的说着一句:“做的不错。”而这句话直到后来被顾宝辰当做理由记恨了那个人好久好久。
或许从来没人愿意承认,当你多恨一个人,其实你就有多爱他。
‘啪嗒、啪嗒—’两滴眼泪掉在了张恩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