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刻意将柳宗元的名字引出，为的，自然是同白居易之间更一步的拉近关系。     事情的发展也果然如慕容白所预料，在听到了柳宗元的名字，并得知了柳宗元同春琴之间堂兄妹的关系以后，白居易对慕容白的态度，就变得更加亲切了许多。     陪着众人说了几句话后，春琴便领着侍女就此离开。     而慕容白等三人，却在这后花园的凉亭里足足畅聊了两个多时辰。     两个时辰后，三人全都醉倒在了凉亭里的石桌上。     便连慕容白，因着聊得实在开心，也未曾使用拿内力将酒气逼出的作弊法子。     他，也是真的醉倒了的……     自那日过后，慕容白的文名便算是传遍了长安城。     再加上他本就有战功在身，于左金吾卫中郎将任上，先是以快刀斩乱麻的手段理清了金吾卫中不少的陈疾陋习，贬斥了如白浩一般的不少害群之马。     又施展手腕，消弭了城中不少的治安隐患，最终却是得了个文武双全的评价。     甚至于，就连德宗天子也听说了他的名姓。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么？”     “呵。”听过慕容白所抄的那首诗文，德宗天子不由得摇头失笑起来，“朕不过给了他一个金吾卫中郎将的官儿，就感激涕零到愿意为朕而死，若是朕再给他个更大的官儿，那还得了？”     皇帝的心情看似不错，他摇头晃脑着将慕容白这首诗再念了一遍，忽的扭转身形，往服侍在自己身后的心腹宦官俱文珍身上瞧去，出声问道，“如果朕记得不错，这陈云樵，似乎便是蔡国公陈玄礼的儿子？”     蔡国公陈玄礼当年做下了那等大事，虽得了肃宗皇帝的感恩，但对整个皇室来说，终究是犯了忌讳。     此时记起慕容白的出身，德宗皇帝眉头不禁轻轻皱了一皱。     他确实喜欢慕容白在诗里所述之志向，但他，却毕竟是蔡国公陈玄礼的儿子。     德宗皇帝将目光放到俱文珍身上，想要听听自己身边这位心腹奴仆的看法。     被德宗皇帝如利箭一般的尖锐目光盯住，俱文珍心里只感觉便是一跳。     好在他已经服侍了德宗皇帝多年，即便在的德宗天子性情大变之后，也都一直跟在德宗天子的身旁。     是故对于当今天子的一些心思想法，于俱文珍眼里看来，怕是比德宗天子自己都要明白许多。     他紧紧跟上德宗皇帝的步伐，陪着笑应答道，“回陛下的话，这陈云樵正是蔡国公独子，蔡国公亡故后，陛下念故旧情，还赏了他一个郡公的爵位呢。”     略微顿了一顿，他似是无意的摇头一笑，道，“这位陈郡公念着陛下的厚恩，原也是应当之事。”     德宗皇帝闻言，却是不置可否，并未直接作出答复。     “嘿！”     在一声冷笑过后，他猛然转身，凝视向俱文珍的眼睛，沉声唤道，“文珍。”     心里正在转着些别的念头的俱文珍，被德宗皇帝这一声吓到，心下猛地便是一跳。     他不敢多想，急忙躬下腰身，应声道，“老奴在。”     本以为德宗天子要说些训斥自己的言辞，却不想从德宗皇帝口中讲出的，竟是这样一段疑问，“你说这陈云樵，到底是忠是奸？是良是善？”     “朕，能不能大用他？”     德宗皇帝这一问，事实上不过只是个自语思忖的过程罢了。     但俱文珍接下来所做出的回答，对于德宗皇帝心里最后决断的做出，却也能起到至关重要的影响。     暗舒了口气的俱文珍，在皱着眉头略微做出几分思虑的模样后，才苦笑着冲德宗皇帝说道，“这……老奴与戈阳郡公从未见过，如何能说得清楚？只是……”     “只是看戈阳郡公诗文里所述，他应当是忠于陛下的。”     伴君如伴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