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这时候刚好从对面屋檐上洒下来,斜着闯进这单薄的走廊上,打在男人的右半边脸,他那笑意,就同那光色融为一体,如披金光。
彼时,我看着他,呆住了。
从没想过,会有这样一个人,在这样的一个时刻,强劲的闯进我的生命。
“文芷,没想到你真的……”
“管浩!别乱说话!走,我们走,走了!”
管浩显然同我一样被刚才的男人震慑住了,周小慧反应却是机敏的很,一看势头不对,生怕管浩说多了露馅,匆忙拽着他离开了。
场子一下就散了,看热闹的同事们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个个假装没看见的转身离开,冷漠的就好像这世上只有自己一样。
只有我,用力的挣脱身旁男人的怀抱,咬着牙激动暴躁的质问,“你是谁?凭什么跳出来冒充我的谁!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差一点儿就拿出离婚证证明我的清白了!这下好了,全被你搅黄了!”
“哦?是么?”男人从口袋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优雅的点燃,“你真的以为,一张离婚证就可以证明你的清白了?”
我一时语塞,无话可说。
是啊,一张离婚证,真的能证明我的清白么?答案是否定的。
就算我拿出离婚证,把离婚的日期摔到每个人的脸上,周小慧和管浩那对狗男女也会编出更不可思议的理由来污蔑我洗白他们自己!只要他们够无耻!只要看热闹的人愿意相信!
有时候人们对八卦的好奇和渴求,已经到了一种丧心病狂的地步。
我挫败的跨下肩膀来,对身旁的男人说了谢谢你。
但是还不等我来得及问他是谁的时候,他已经掐灭了手中的烟蒂,转身离开了。
顺手捡起那烟蒂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有些疑惑究竟是什么人在趁乱中能进到这幼儿园里来,要知道园内的管辖是很严格的。
沮丧的回到班里上课,小朋友们已经乖巧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陆子钦难得背着书包站在门口,“老师,我迟到了。”
我对他温柔的笑笑,“没关系,回到你的座位上吧。”
也只有对待这些三四岁的孩子时,我的心可以在瞬间平和柔软下来,我想,这两年来,他们真的成了我最好的慰藉。很多时候说我来照顾他们,倒不如说他们抚慰了我。
可是伤痛可以一时的得到安抚,却不能真正被抚平。
下了班之后,一个人走在寂寞空荡的人行横道上,心搅着似的的疼。
从前都是管浩来接送我上下班的,别说是走,就连车子我都没再骑了,可如今,车是他婚前买的,作为婚前财产,我分不得一丝一毫。
就这样一路走回了家,未及春日的风在临近黑夜的傍晚凛冽的灌进脖子里,冷飕飕的,我裹着大衣到了门口,才恍然意识到,这个家,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差点忘了,管浩当初买的房子是小产权房,原本就是违法建筑,在法律上根本就不被认可,所以这房子,一样同我没有半点关系。
原来,我是拼尽所有嫁给了他,却是离开的一无所有。
忽然好想家。
好后悔当初为了嫁给管浩跟家里闹翻了。
找了就近的宾馆窝了一宿,第二天早起刚好是周末不用上班,我没去那个令人作呕的家收拾行李,而是直接买了回家的车票。
两年了,从嫁给管浩的那天起,我就再也没踏过家门一步,想起来就心酸的想落泪。
孤注一掷的结果是无家可归。
跟管浩结婚的那年家里就拆迁改造了,崭新的小高层,墙体的颜色鲜亮,都没怎么落灰。
而这个新家,我只来过一次就跟家里闹掰了。
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