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
夏微澜踩着地上的血,发出“咯吱”的声音。
现在整个侯府都漆黑一片,只有每间房前的灯笼还微微闪着荧光,照亮了脚下的一方雪地。
夏微澜抬头看着天,长长的叹了口气,吐出层层雾气,寒冷的气息围绕在周围,她垂眸,扯了扯身上披着的大衣,往前走去。
越走越深,烧过层层院落,最后来到了整个侯府最偏僻的角落,当初二姨娘和夏玉莹折磨月儿的地方。
夏微澜环视了周围一眼,随后拿出早已藏好的铜盆,和怀中的火折子还有纸钱,开始烧起纸钱来。
朦胧的夜色笼罩着她的面容,这里没有灯笼,只有微微的火光照在她的脸上,却照不进她的心。
娘亲,孩儿来看您了……
今天是秦柔的忌日,整个府内没有一个人记得。
哪怕是当初和秦柔同床共枕的夏正严,都丝毫想不起来,她已经习惯了,每年都是这样。
今年唯一不一样的,就是杜若和月儿不在身边。
月儿是因为身子受不了这天寒地冻的,而杜若……
夏微澜眸色微凛,杜若最近的反应很是奇怪,经常好像有什么话要说,犹犹豫豫的,却最终都没有说,而且神色间偶尔流露出对自己的不满,好像她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一般。
可是她想过很多次,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夏微澜抿唇,眸光满是思绪。
今日是娘的忌日……不应该想这些……
“你在干什么?”蓦地,一道冷声传来,夏微澜手中一颤,厚厚的纸钱“噗”的一声,掉落在铜盆中,整个世界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夏微澜谨慎的站起身子,眼前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只有对方的呼吸声,好似喷在自己耳边。
夏微澜心中越发的谨慎,直到眼睛适应了黑暗,才接着月光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心中顿时松了口气,随即冷嘲的声音响起。
“女儿不过是祭拜娘亲而已,毕竟,整个侯府,只有女儿一人记得,今日是娘亲的忌日。”
夏正严怔愣了一下,好像回想起当初他十里红妆娶回秦柔的模样,眼中满是愧疚,“澜儿……”
可惜黑暗中,夏微澜看不清他的眸色,只觉得越发的讽刺。
“夜色已深,外面寒气重,父亲来这里作甚?”
夏正严犹豫了一下,才缓缓说道:“太过想念你母亲,有些睡不着,就出来散散心。”
“……那女儿替娘亲多谢挂念,既然无事,女儿就先回去了。”语罢,夏微澜浅浅行了一礼,转身离去,眸光满是深寒的冷意,在冬夜中越发的寒凉。
想念母亲?
夏微澜眸色越发的凉薄,那个院子肯定有什么秘密,看来她要查清楚才是。
夜色越发的深了,耳边一片静谧。
蓦地,忽有一道急促的呼吸声和“咯吱咯吱”踩雪的声音传来,夏微澜眸色一凛,借着漆黑的夜晚躲到了黑暗中。
微弱的月光洒在地上,照出她浅紫色的身影。
浅紫色?
夏微澜拧眉,暗暗记下了这件衣服,正想跟上去,却见她不知闪进了哪里,不见了身影,只好转身回了房间。
天色一亮,月儿便来传话,说四姨娘来了。
夏微澜拧眉,忍着头痛起身。
“小姐怎么了?”清冷的声音响在耳边,却又带着些许的担忧。
夏微澜对着月儿浅笑,眸光闪过一抹欣喜,为她还在担心自己而高兴。
“无碍,许是着了凉。”
语罢,夏微澜只觉得头越发的眩晕,胃里也一阵翻腾,却只能强自忍下,在脸上施了粉黛,遮住了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