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上天给岛良茂再选择一次的机会,良茂或许不会选择回到爷爷的身边。
他只是太孤独,太渴望一份归属了。他是岛家的孩子,却在小的时候被岛家放弃送到了津家;他是雪原家的臣子,却在滨海城的时候饱受雪原家的欺凌,当着自己喜欢的女孩被木乐田踩在脚底。
他被称为“废物良茂”,久而久之,他自己都习惯了这样的称谓。所以他不敢与人争辩,不敢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也不敢多看津里绘一眼。所以当他的爷爷对他伸出橄榄枝的时候,他迫不及待地抓住了它,只因为他受够了流浪的滋味。
不过,回到岛家的生活却也不是他想要的。
岛甚八传给了他岛家的剑道,却也限制了他的人身自由。他看着枝叶山的百姓一个个被岛甚八转化成没有感情的尸鬼,看着自己的爷爷用卑劣的手段控制那对异人男女,也看见了岛甚八对自己的妹妹岛良德进行的惨无人道的训练。
他以为他回来之后就会有归属,却不想回来之后每天都在做着与津家有关的梦。梦里的他无数次推开津家的大门,津里绘似乎不太喜欢他,每次看见他都会跑回自己的房间,可是他的梦境还是不断地重复这个场景,只是为了多看津里绘一面。
天上乌云密布,似乎随时有可能下雨,接下来的两个月都是雨季,空气的湿度高的惹人烦躁。
良茂讨厌这样的天气,这让他本来就不顺畅的心情更加糟糕,这让他很难对事物有一个清楚的认识。
此刻的他正跟在岛甚八的身边,站在枝叶山山顶的瞭望台上,在这个位置,枝叶山周围的一切尽收眼底,最远可以望见南方山谷的出口和北边用来防御太雷家的关隘。
在山脚,是被尸鬼埋伏的雪原家前锋,他们已经与有着无穷体力的尸鬼浴血搏杀了很久,却始终没有溃败的迹象。在那支军队中甚至有一支似乎全是武士的骑兵,每次冲入岛家的阵营都能带走大量尸鬼的生命。
岛良茂不知道这支军队是由谁统领,不过对面显然拥有着顽强的意志,被八百尸鬼围攻多时还在苦苦支撑,战线也没有混乱。不过岛良茂觉得他们也支撑不了多久,就算对方能够解决这八百尸鬼,岛甚八手下还有五十鬼面人,这支力量哪怕是津政茂大人来了也无济于事吧。
“主人,对面的右路军已经中了埋伏。”吉贝张口说到,他坐在一个轮椅上面,面容憔悴,一双眼睛深深地陷了进去,就好像两个漆黑的窟窿,他失去了四肢,只能由一个小厮推着才能行动。
岛甚八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才欣慰地说道:“唔,做的不错,你如果一开始就这样乖乖配合,早川棉小姐又何必受那么多苦。”
吉贝经过两个月的折磨,已经完全失去了曾经的傲气,他的身体由于大量制造尸鬼和鬼面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按照常理来说他早就应该死了,但是却始终有一个信念帮助他吊着一口气,让他宁愿痛苦的活着。
“津政茂真不愧是雪原家第一武士,就算是面对八百尸鬼也能坚持这么久。良茂,你下去杀了他吧。”岛甚八指着战场中那支所向披靡的骑兵,一边咳嗽一边对岛良茂说到。
“对面是津老、津政茂?”岛良茂一个激灵,瞬间出了一身的汗。
“对啊,你现在学了岛家和津家两家的剑道,在尸鬼的配合下,已经足够杀死他了。我的好孙儿,爷爷还等着看你为太雷家立下大功,光耀我们岛家的家名呢。”岛甚八拄着拐杖,身子不住的颤抖,谁能想到这样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居然谋划了这样一场残酷的叛乱。
“可是,可是——”岛良茂手足无措地胡乱指着,他此刻大脑一片混乱,他想过这场战争自己得面对津政茂,可是他没想到这个日子来得这么快。
“怎么了,岛良茂,你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