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弃疾长剑归鞘,轻轻抛给剑胆,一跃上了天香的画舫,天香一双眼中满是笑意:“有了幼安先生这番话,合义镖局的价码啊,眼看就要涨了。”辛弃疾微笑道:“天香姑娘若是有什么业务要找他们,谅他们不仅不会涨价,反而要打个大大的折扣。”
天香咯咯一笑,花枝乱颤道:“幼安先生这是在调笑天香吗?谅我一个卑微弱女,哪有什么值钱物事,要劳动合义镖局的好汉?”
辛弃疾低声道:“温香软玉门嫡传弟子,居然自称卑微,那天下还有几人,能称高贵?”
天香身体一僵,本来春风满面的表情也一下子冻结在了脸上,愣楞望着辛弃疾,眼中神色变幻,一时惊惶时凶狠时又转为迷茫
辛弃疾没想到她这么大反应,反而吓了一跳,连忙安抚道:“姑娘莫要担心,一来辛某不算江湖人,二来就冲姑娘今日拔剑相助之德,我也不会同姑娘捣乱。再说温香软玉门的名字,我也只是偶然听说,并不算了解,更不会同人提起。”
见辛弃疾说得极是诚恳,天香一颗提到喉咙上的心儿,这才慢慢落下,眼珠转了转,脸上灵动之姿复现,娇嗔道:“幼安先生在说什么呀?奴家一个字都听不懂哩。”
辛弃疾一笑,凑近些道:“姑娘的迷情倾城剑法,识得的人虽不多,但终是有的。这样吧,辛某十多年前,蒙一位前辈赠了一套剑法,极是高明,尤其适合女子修炼,回头我让僮儿送来,姑娘若是再和人动手,当无暴露之虞——也算答谢姑娘今日维护之德,还请不要推辞。”
辛弃疾的武艺,天香刚才已是见识过了,比自己高出不知凡几。既然连他都说那套剑法高明,想必就的确是非同凡响了,顿时砰然心动。一抬头,望见辛弃疾温暖又陈恳的眼神,不由自主的便点了点头,两团红晕悄然飞上面颊。
刘过见两人窃窃私语,天香居然还露出羞态,不由十分好奇的走上前来,抖着八字眉不满道:“喂,一般是客,怎好厚此薄彼?有什么好玩的事,也带我听听嘛。”
辛弃疾站开一步,扫他一眼,取笑道:“贤弟,这剪刀怎么还握在手中?难道你看得过瘾,想去岸上帮忙?”
刘过顿时忘了打听二人的悄悄话,一边往岸上看去,一边道:“兄长也瞒得我好苦,竟从来没跟我说你身怀高明武艺。我本是担心天香姑娘人缘太好,担心来她画舫上,有那横蛮霸道的公子哥吃醋找事,这才特意请了合义镖局几位好手护持,没想到班门弄斧,早知道兄长有这般好武艺,哪用得着他们?”
辛弃疾的话刘过刚才也听见了,但在他看来,明明对敌人的杀伤主要靠自己这位兄长,如今功劳c名气却被合义镖局得了,顿时为自己兄长抱起不平来。
辛弃疾摇头苦笑:“贤弟,我如今做得是文官,这江湖上的名气,要来何用?况且近日合义的几位镖头的确出了死力。而且那干妖魔鬼怪绝非庸手,若无几位镖头相助,近日倒真是有些危险。”
这般一说,刘过也觉得后怕起来,点头道:“兄长说得也是!什么魔啊妖啊的,听外号便知不是善类,这般说来,我也算是有先见之明了?”说到最后一句,情不自禁的摇头晃脑起来。
辛弃疾忍住笑,大拇指一伸:“今日无恙,多赖贤弟先见之明也。”
话音一落,天香连带两个僮儿都笑了起来。
刘过得意的指着岸上:“其实这么一说,合义镖局果然挺够意思,不仅安排了四个镖头明面上保护,还有高手暗中保护,之前使船桨那小伙子,不就宰了一个恶人吗?”
他指的正是柯武,辛弃疾听了点头道:“那少年武艺倒还罢了,最难得的是,他那对手所施展那套刀法,古怪的紧,就算我碰上都难免头疼,有心帮他一把,却被敌人拼死缠住了,还以为这少年多半要没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