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陋室扶弱泪相盈
铲灭了周扒皮,尹天泽颇觉精神疲惫,但他不敢松懈,必须处理好现场,并在城门关闭前出城。仔细清理了自己留下的一切痕迹,这对于拥有两千年后破案经验的尹天泽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最后,为了照成周扒皮自杀的假象,他还在屋中将门栓抵上,插上一个窗户的插销,然后从另外一个窗户翻出,并设法使窗户的插销落入插槽,这般不留任何痕迹,想来不会有什么后患了。不得不说人穷志短,其间他也没忘顺走了桌上的一把匕首,这匕首十分普通,却比她怀中的小刀强上太多了。
正当尹天泽接着清除院中痕迹时,看见了那间厨房,他心中一动,想起了周扒皮所说埋藏赃物的地方。推开破门,果然有一个柴草堆,尹天泽上前将它挪开,不出所料的在地面上发现了新挖的痕迹。既然看见了,就没有放过的道理,快要穷疯的尹天泽可不会玩什么拾金不昧。他扒开新土,很快在半尺深处挖出一个破旧的小铁盒。
取出铁盒,打开一看,尹天泽立马双眼放光,顿觉葛朗台方为真性之人。盒子里珠光宝气,令人眼花。在一块莹白的绸布上,除了三件首饰和几锭金银外,最令尹天泽好奇的是一块巴掌大小的玉佩。这块玉佩古朴圆润,通体黝黑,一面刻有花鸟虫鱼的装饰图案,另外一面则在正中刻有一个篆体古字。尹天泽虽然不认识这个古字,但凭他前生追查文物的经验,这块玉佩应该是某种身份信物,且至少有数百年的历史。
时间有限,尹天泽没有继续研究玉佩,他估了一下金银,共有两锭二十两重的白银和一锭二十两重的黄金。市面上,金银只用于大宗交易,尹天泽隐约知道,一两黄金兑七两白银,一两白银约兑二千小钱。即便考虑金银成色,尹天泽这次的金银收获也不下三十万钱,这对身为小乞丐的他来说,可谓一夜暴富了。
平复了心中喜悦,尹天泽将土坑填平,将柴火堆回原处,眼见一切恢复如初,他装上小铁盒出了厨房。仔细清理了院中痕迹,他又凭借精神感知确定巷道中没有其他人,这才翻墙出了周家并快速离去。平安回到东西大街,尹天泽顺路在一家杂货铺中买了些碗碟,用以掩饰行藏。一切总算搞定,他松了口气,继而不疾不徐的逛向东城门。
方才来时精神紧绷,此刻虽依旧警惕,尹天泽却已放松不少,一路上不免打量起沿街风物。这里没有后世的宽沿马路、高楼大厦,但处处是魏晋风格的雕梁画栋、青砖红柱,也不乏木泥茅屋、篱笆竹扉,其间更有一些宽袍峨冠、长袖束发的行人,直给尹天泽一种厚重古朴、典雅别致的感官。
只是,新奇过后,尹天泽更多的是感慨,接到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和颇为琳琅的货品无法掩盖其后扭曲的现实。朐城的北区是古朴大气的建筑和精雕细琢的装饰,南区则是低矮破旧的茅屋和阴暗污秽的巷道;偶尔招摇过市的名媛贵少鲜衣怒马、呼喝横行,比比皆是的平民百姓则面黄肌瘦畏畏缩缩;一叶而知秋,世家大族穷奢极欲、挥霍无度,芸芸众生则衣衫褴褛食不果腹,两极分化委实过于明显了。
朐县虽不如淮扬、江南富裕,但土地也算肥沃且临近郁州湾(今海洲湾)天然渔场,在晋武帝司马炎时期百姓还是丰衣足食的;可元康年间青徐扬等地的几次旱涝灾害,使百姓元气大伤,加之中央贾后乱政、地方士族腐败、豪强横行不法、土地兼并加重,此时贫富差距已是触目惊心。管中窥豹,朐县如此,那么整个西晋王朝又该如何呢?
没有限制的财富只会导致对他人财富的掠夺,就像没有限制的权利只会导致对他人权利的侵害一样。正是士族豪门对财富和权力的无线追求,导致了东汉和魏晋的最终灭亡。不无讽刺的是,却是五胡乱华中不知礼仪尊卑的拓跋鲜卑人,首先从制度上限制了贵族们对土地财富的无线占有,从而解救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