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凛冽的目光毫不避讳,颜洛璎见此,暗道自己失言,不该妄论他人前程,于是当即转了口风,“问病,下卦为坎,坎为水,需得警惕,不利涉大川,其后自有贵人相帮。”
也就是说,只要墨白不和水接触,时机一到,身上青斑便能治愈。
“荒唐!”墨白语气阴寒,有种能渗透到他人骨子里的冰凉。
说完继续阖眸,好似遇到了一个极为可恨的江湖骗子,厌恶之意尽显。
松瑞恒下颌紧绷,脑中仍在回旋颜洛璎刚才那句,一方势强,一方阴沉,必生争端,多不吉。
是真会卜卦?还是她猜出了墨白的身份,在此故弄玄虚?
松瑞恒更趋向于后者,毕竟颜洛璎在乡野长大,能懂玄术已是不易,占星问卦奥义极深,就算真有高人指点,她年岁尚轻,也不可能完全领会。再者,自己一路上对墨白表现的十分恭敬,颜洛璎看出端倪,不足为奇。而会纡尊降贵下榻颜府的,除去和她素有婚约的二皇子司寇显再无第二可能。至于颜洛璎如何得知二皇子与大皇子夺嫡激烈,也许是颜子长家常闲谈中无意中提起过。
但饶是这般,也不能为了卖弄,故意称二皇子夺嫡多不利,颜洛璎之前的那份心智呢?怎么突然就
松瑞恒沉默,面上隐有几分不悦,对颜洛璎的态度随之变得冷淡。
“长姐,你可真厉害!”只有颜文博忍不住夸赞。
颜洛璎浅笑,未有接话。
马车一路颠簸,直至天空飘起零星细雨,带来陡峭春寒,透过车帘细缝徐徐灌入。
车身忽然起伏,马匹失去重心,发出一声长啸。
“怎么回事?”松瑞恒问。
车夫戴着斗笠,脸上有水,不知是汗还是雨,强行控制马匹的同时,急急出声,“是暗坑,土路湿滑,车轮陷进去了!”
之后车夫尝试几次,仍旧未能驾动马车。
“我下去帮忙。”松瑞恒对墨白道,没怎么看颜洛璎。
过了一会,情况不见好转。
“长姐,我也去帮忙推车。”颜文博跟着下去。
车内剩下墨白和颜洛璎二人。
一个身份尊贵,另一个身为女子,不便打湿衣裙,所以二人没有动,就这么静静坐着。
又是一次起伏,波动比刚才还要剧烈。
墨白和颜洛璎在车内,没有可扶的东西,猝不及防间墨白身体前倾,颜洛璎亦是如此。
若是换作平常,二人很可能会来一次亲密接触,可颜洛璎是谁?她最不擅长的就是吃亏,于是倏然侧身,借住脚下惯性,堪堪稳住没有跌倒。
墨白体格强健,也很快恢复平衡。
只是
有什么东西踩在他鞋履上。
垂眸,墨白面色变暗。
“呃,抱歉。”颜洛璎收回脚,尴尬开口。
气氛迅速转冷,比春寒严峻百倍。
就在颜洛璎以为他一定会发怒的时候,墨白起身,走下马车。
“殿墨白,你怎么下来了?”松瑞恒有些紧张,潜意识里他相信颜洛璎的占卦,生怕墨白遇水遭难。
然而墨白不理,单手掌上车舆,用力,伴随马匹嘶鸣,歪斜的马车一下从坑里挣脱。
他站在右侧,而颜洛璎坐在车内左边,随着他的举动,左侧激烈波动,颜洛璎毫无准备,手臂撞上木椽,疼得倒吸口冷气。
“真是个小心眼!”透过车帘,颜洛璎看得到墨白,也就知道他是故意报复。
一行人再次上路,墨白依旧阖眸,颜洛璎时不时瞪他。
见此,松瑞恒满头雾水,这两人是怎么了?为何关系好像越来越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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