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坐于次位,也像没看见她似得,继续和颜子长低声念叨着什么,颜洛璎莞尔一笑,“父亲,女儿多年未见您,心中甚是挂念,不如今晚陪您喝上几杯?”
颜子长这才发现她进来,当即起身,“好好好!快坐到为父这边来!”
都说孤酒难饮,能有女儿作陪,颜子长自然乐得开怀。
阮氏心中冷笑,死丫头就会讨老爷欢心!改明儿老爷去了官署,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席间颜洛璎始终保持微笑,不仅和颜子长畅饮,还守礼的敬了阮氏几杯,连同两个妹妹,她也不曾怠慢。
颜碧柳原是不打算理睬的,但在对上颜子长含有薄怒的眼神后,不得已,只好冷淡的稍作回应,颜碧清则是没什么表情,全程不显失礼,却也没表现出该有的尊重,偶尔还会有丝丝轻蔑。
饭后,颜子长不胜酒力,在阮氏的搀扶下回房歇息。
颜洛璎等人也相继退出。
一夜无话。
翌日晨起,颜府发生了一件大事,颜子长激动之余,竟是搬出家法,“去把那两个不识礼数的臭丫头给本官叫来!”
连自称都改了,可见颜子长有多恼怒。
刚才发生的事阮氏也知道,因此心有余悸,缩着脖子,吩咐丫鬟赶紧让二小姐和三小姐过来大堂。
之后颜子长发狠,不顾阮氏阻挠,用家法重责了两女,棍棍有声,疼得两女就差抱头痛哭。
“你们两个给本官听好了,以后若是再敢对长姐不敬,本官定把你们头发给剃了,直接送去尼姑庵!”
说完颜子长胸口发闷,喘了口气后,复又朝阮氏厉呵,“还有你也是!别以为本官去了官署就可以为所欲为!府里上下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要是敢继续纵容她们,到时别怪本官不念往日夫妻情分!”
阮氏吓傻了,以前颜子长也发脾气,但从没说过这么重的话,什么赶她出府都是随口带过,所以这回他明显是动真格的!
“老爷,我我这就带她们去向洛璎赔礼!”
而颜洛璎看着颜碧柳和颜碧清大清早的跪在她面前,故作诧异道,“两位妹妹这是做什么?快请起。”
话是这么说,但没有扶她们,甚至唇角隐有一抹弧度。
阮氏亦是一改先前嚣张的态度,“应该的应该的你是长,她们是幼,所谓长幼有序,礼不可废。昨天没能向你行礼,是她们的不对,以后以后不会了。”
颜洛璎这才敛起笑意,“也好,这礼我便收下了。”
母女三人走后,颜洛璎从袖中取出一枚细小的錾陀,是雕刻玉器的工具。
昨晚她故意灌醉颜子长,又敬了阮氏好几杯酒,待二人酒后熟睡,潜入他们房中,用事先准备好的錾陀,在玉像上稍作修整,将慈悲的神态改为悲愤,并且利用旁边的香炉灰,在地上留下‘礼崩乐坏’四个字。
如此一来,颜子长只要稍稍动脑,便能想到是昨日阮氏母女傲慢无礼的行为触怒神明,要如何教她们规矩,想必颜子长自有办法。
“父亲,请恕女儿不孝,但不这么做的话,阮氏只会愈发气盛,不过您放心,以后女儿定会好好孝顺您,家里的烦心事,女儿也会逐一替您摆平。”此时房内无人,颜洛璎不禁轻叹。
她不傻,第一次回府就看出颜子长对她是真心疼爱。而她又是个有仇必报有恩必还的人,所以颜子长为何会未老先衰?公务上的事颜洛璎目前管不着,但这个家,她一定会替颜子长好好整顿。
想到这,颜洛璎有了主意。
然而刚要外出,惜春突然出现,“大小姐,没有老爷吩咐您不可随意出府。”
居然忘了还有这个麻烦在,颜洛璎摆摆手,“知道了。”
这样就想拦住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