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得,小时候爷爷给我买过一个皮球,就是红色的,只不过因为和王哥争抢打闹的时候,把皮球给踢破了。
此刻看到这个皮球,我格外觉得亲切,也没多想什么,就将之抱在了怀里。
拍着皮球,我往路灯下走。
前面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一个身穿红色衣服的人。
我心里又开始揪着起来,紧了紧怀中的皮球,瞪大了眼睛,借着路灯昏黄的灯光,看清了那人……
准确的说,那是一具没有头的尸体,发白腐烂的脖子处不停地爬出蛆虫……
那人浑身红色的牡丹图案嫁衣,脚下穿着红色的鸳鸯戏水绣花鞋,裸露的两只胳膊青紫,似是爬满了尸斑,时不时的还有蠕动的蛆虫啃噬着腐烂的肉,发出“吧唧吧唧”的细微声。
远远地,我这边都可以闻到一股反胃的恶臭……
夜风阴阴吹过,吹起了红色的牡丹嫁衣,女人缓缓得伸出了她的手,只见她十指尖锐狭长,上面涂满了红色蔻丹,一手捏着红色的喜帕子,随风飘荡,另一只手则向我招了招……
似有若无的,我耳边反反复复地回响着一句话:
还我头来,还我头来,还我头来……
我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声,吓得瑟瑟发抖,拔腿就跑,但是四周黑漆漆的一片,我逃无可逃,那声音却一直追着我,一直一直重复那句话:还我的头来……
惊恐万分中,我再也管不了其他,一边没命的跑,一边死死的抱着皮球。
忽然感觉自己的手怎么粘粘糊糊的,低头一看……
黑乎乎一片中,我隐约的看到,怀里抱着的皮球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人头,一个女人的头。
血肉模糊、爬满了蛆虫的腐烂头,那惨不忍睹的一张脸,此刻竟正对着我挽起了一抹诡秘的笑容……
而这一抹笑,我无比的熟悉,正是阿红的笑……
那个死在床上的阿红。
满床的血……
我再也忍不住,放声尖叫出来,立即把头颅扔到地上,摔得稀巴烂。
黑色粘稠物和白色的脑浆混合在一起,蛆虫蜂拥而上,疯狂地吸取着脑浆。
但是那一阵阵笑声,却依旧回响在这个朦胧的夜色之中……
我只觉得我的世界一阵天旋地转,脑袋一沉,整个人向后倒去。
眼皮子无力的合上。
无边的黑暗和恐惧侵蚀了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
一睁开眼,昏黄的灯光格外刺眼。
我正好好的躺在路灯之下。
周围依旧静悄悄的,全世界依旧只有我一个人。
师父。
你在哪里。
我张开用有些哑涩的嘴巴,叫了几声,没人回应我。
这时,一阵锣鼓声忽然悠悠地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滴滴答答的唢呐声,喇叭声……
我心里一喜,是不是有人路过这里。
那样就可以带我出去了。
心里如是想着,赶忙从地上爬起来。
只见路灯不远处的三岔路口上,诡秘地出现了一个花轿。
那花轿有八个人在抬着,抬花轿的八个男人身穿红色的衣裳,扎着发髻,个个眼神空洞无神,且面色灰土,没有任何的血色,胸前写着一个大大的“冥”字。
花轿的两旁,有两个人一左一右举着牌子,那牌子同样是写着一个“冥”字。
八个轿夫抬着花轿一摇一晃的往前走,轿子后,跟着锣鼓手和唢呐手,他们个个身着统一的红色衣裳,不停地吹拉弹奏,只是眼神空洞,加上面无血色,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