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宋大人不舍得管儿子, 却舍得管别人, 回了衙门便把那些跟宋时吃酒的书生扔给教谕管束, 亲自写了帖子,下令驱逐伎女。
不论是外地来冲州撞府趁食的官伎,还是本县暗地做皮肉生意的私娼, 一律拿住了赶逐出境县里几处瓦舍也被上上下下清查了一遍, 各勾栏里卖唱的、讲史的、演影戏的只许卖艺, 不许私自卖身
就连本地教坊司管事都被宋大人提到二堂教训了一顿,让他约束诸伎, 不许勾引自己儿子。
霎时间,整个容县风气为之一肃。梧州府、广西布政衙门听说他办下了这样的大事, 都深深感叹宋县令禀性刚强清正, 治下有方。
他竟连这种事都干得出来啊
不光上司如此感慨, 大半个容县的男子都心有戚戚焉。那天跟宋时一起挟伎饮酒的子弟和帮闲们知道内情, 心里不免偷偷埋怨了宋时连累他们, 却不知他才是最伤心的人
他手头一篇明代市民娱乐消费研究的论文已经写完了衣食住行消费和诗词书画消费部分,就剩下勾栏瓦舍这一块了,主要研究对象之一却让他爹赶跑了, 这论文是接着写呢还不写呢
后来他的论文终是找着法子写下去了。
有几个交好的乡绅子弟偷偷带他去了城外一座私宅,给他找到了新的写作对象和那些被他父亲赶走的妓女们一样浓妆靓饰、美貌温柔、多才多艺的男孩子。
凭他在微博上鉴整容多年练出来的技术, 他一眼就看出那些人是女装大佬。但为了论文, 他硬是淡定着脸撑到了最后, 然后就把观察到的男男交往形式当成市民和女妓交往的情况, 照着原计划写完了论文。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这种世情类的论文好像格外容易通过。
这篇论文一下子拯救了他近日来快要见底的帐户,让他的余额重新过百。有了钱,他又找回了当个钢铁直男的底气,砸下十五元高价买了那篇梯田节水灌溉的硕士论文,苦苦研究起如何在地势较高的山坡修建设储水窑、旱井,以备干旱时从山顶引水浇灌。
要修能存住水的水窑,就得有水泥,这个钱是不能省的。
宋时数了几遍帐户余额,终于点下购买,花六块钱买了篇水泥化学配方研究,而后抓了几个在班的烧造匠人当壮丁,一头扎到城外砖瓦窑里试烧硅酸盐水泥。
他热火朝天地在城外搞工业实践,一位引他去娼家的子弟却来找他,说是上回服侍他的男孩为他相思成疾,请他回去抚慰佳人。
宋时正穿着单薄的蕉布短衣在窑前看火,叫石窑散发的高温烤得唇焦口燥、汗流浃背,根本没心思听他说话。被他烦得不行了,就在记录烧制火候的小本子上写了几笔,撕下条子塞给他,头也不回地说:“拿着我的条子去找陈医官,让他寻个好郎中给那孩子看看吧。”
那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背影,痛心地说:“那又不是庸脂俗粉,是本县男娼的行头,周小史般的绝代佳人。他向来对别人都不假辞色,唯独对舍人一片真心,舍人怎地一点都不肯怜香惜玉呢”
不肯。
不去。
反正他帐户里还有八十多块,暂时不用为钱折腰。
大不了下回假装去府城买龙眼、柚子,趁机到府城更大的瓦舍体验生活去。
宋时往后一扬手,冷淡无比地叫人离开,还告诉那人以后不必再来替那行头传话他不好男色,以后不会再去这种人家。
他当时的确以为那就是他人生唯一一次意外的体验了,可惜世事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南风,却远远不是最后一次。
到了新泰十九腊月,宋大人在容县任上三年考满,府、省、监察御史都给开出了“称职”的考语。递到吏部,就有文书下来,叫他转任福建武平县县令。
明面上两地都是中县,人口只差几百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