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索性好人做到底,一人白赠一套笔墨,免得这学生巴巴地收了,结果因为交不起书料钱而退学,那他先前那些口舌都白费了。
“喂,那个北夷杂种!”虞夏正埋头练字,耳边又吵嚷开了。
自从她进乙班上学以来,这样的情况每天都在发生。
虞夏充耳不闻,继续跟纸笔较劲,虽然她脑子里有些东西,把宋先生糊弄住了,可毕竟她从来没握过笔写过字,不知道怎么悬腕使力,而乙班都是过了启蒙期有些底子的孩子,忽然间插了一个刚学会写字的学生,那些授课先生在看到虞夏上交的功课时的表情十分精彩,听说了这事的宋先生还特意找她过去给她开小灶,教了一个时辰的写字诀窍,叮嘱她回去勤加练习。
一个纸团“啪”的一下打到了虞夏笔杆子上,虞夏笔头一偏,在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黑线,写了一半的字又废了。
虞夏有些生气了,放下笔看向纸团来的方向。一个微胖的锦衣少年见她转头看自己,那不高兴的眼神让他觉得好笑,“我说小黑鬼,你那狗爬字再怎么练都没有用,你还是老老实实回家等着嫁人吧。哦不对,你这么黑,估计也嫁不出去,只能在家让爹娘养着当老姑娘啦。”
他身旁的半大少年听了他的话都哈哈大笑,边笑还边拍着手唱,“小黑鬼,黑乎乎,大半夜,去喝水,别人看,一片黑,还以为,遇到鬼”
锦衣少年听到身边的人附和他愈发得意,径直走到虞夏跟前,把她桌上的习字纸抽出来,“你们快看呀,这字像不像蚯蚓,哈哈哈哈哈哈哈,这种人是怎么来的乙班,简直给我们乙班丢脸!”
虞夏深吸一口气,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要理他们不要理他们,将这群顽童当作空气,重新铺上了一张纸,准备继续练字。
锦衣少年见她竟然不搭理自己,心下恼火,又伸手要抽她的纸,却只听“砰”的一声,随即锦衣少年立刻跳了起来抱着脚杀猪似的大叫起来,“痛痛痛,痛死我了。这是谁干的!”
虞夏偷偷瞄了一眼,原来是一方砚台砸了过来,正中锦衣少年的脚趾,锦衣少年脚上穿的是绵软的缎鞋,哪受得了这砚台这一砸,不用想,他脚趾肯定是红了。
一只白皙的手捡起了那方破了一角的砚台,一个朗润的声音在虞夏耳边响起,“不好意思,手滑。”
“你这个北夷杂种,竟然敢拿砚台砸我,来人呐,给我打他!打一下我给一两银子!”锦衣少年气急败坏,他一定要让这杂种付出代价。
他口中的那个“北夷杂种”却把脸转了过去,“顾先生来了。”
锦衣少年一听他这话脖子下意识一缩,那些个摩拳擦掌的男童也立刻作鸟兽散,老老实实回到了座位上,虞夏一抬头,顾先生果然来了。
顾先生是个高个瘦癯的男子,不苟言笑,为人十分严格,他的课堂上谁要是打闹都会立刻被他赶出去罚站,不论外面是刮风还是下雨,从不留情。偏偏虞氏本家的家长们十分敬重顾先生,哪怕是身为族长嫡孙的虞琅回去告状也无济于事。虞琅,就是刚刚带头惹事被“北夷杂种”拿砚台砸了脚的锦衣少年。
虞氏族学一共就三个班,按学生的水平分班,虞贤上的丙班就是刚启蒙的孩童,从三字经千字文之类的入门知识开始学,最好的是甲板,年龄十五六到二十的都有,都是学业拔尖有望参加县试的学生,而乙班,就是比启蒙班好一些,却差甲班一大截的学生的聚集地,年纪多为七八岁到十四五岁。
虞琅今年已经十五岁了,他隔房的堂兄虞珮跟他同龄却早早的被分进了甲班,其他年岁跟他差不多的天分稍逊一些的同宗兄弟也陆陆续续都转进了甲班,只有他在乙班待了七八年毫无长进,倒是当了好些年的乙班一霸。先生们知道他成天惹是生非,但碍于族长面子没办法大力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