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和哥哥说，要是有人欺负你，哥哥帮你揍他，你是我们这边最小的，可以不用那么懂事。”白凌叹了一声，温柔地摸了摸简余的头发，“我知道你在意身世，想要变强，哥哥不觉得这不好，但是不用太急，欲速则不达你知道的吧。”

    简余点了点头，很是乖巧的模样，她突然鼻子有些发酸，这对她而言是很奇特的体验，她却顾不上细细分析，只是弯着嘴无声地笑：有了哥哥吗，她终于也能有亲人，也会有人牵挂她。

    真好啊。

    不。不！他根本不在乎你！他只是看中了你的能力！他只是在利用你！

    一个尖锐的女声突然声嘶力竭地在简余脑海响起，带着刻骨铭心排山倒海而来的恶毒和恨意，一下将简余心里那几分暖意吞噬地一干二净，将整颗心脏揪得微微抽搐。

    简余忽然眼前一黑。

    混沌的黑暗，不像是闭上了眼睛，就像是灵魂被关进了深渊。

    知道自己停滞着，却有下落的错觉。

    黑暗里声音四面八方传来。

    你别太幼稚了，这么多年，你怎么过的，她是怎么过的，全都拜她所赐！他居然纵容她！你还在期待什么！

    是谁简余喘不上气，心口突然非常疼痛起来，她浑身一颤，脑海里恶毒的女声环绕着无法驱散，像是一条紧紧缠住猎物的毒蛇，压迫感之强让她不自禁地想要蜷缩，几乎拿不住手里的杯子。

    你知道，不该期望的，他现在才来找你，你在期待什么呢？他根本不关心你！他只是为了那个女人要牺牲你！

    这次换了个声音，是非常愤怒无奈的男声，似乎是气到极致了，每个字都变了音，带着分外粗重的喘气声，吼的简余脑袋生疼。

    忽然，火山喷发般的声音消失了，简余微微缓了过来，又听见另一个声音。

    小余，跟我回去。

    压抑着什么的低沉男声稳稳地响起，简余感觉这嗓音很是熟悉，心口却有一种难言的空落和钻心的疼痛剧烈发作起来，漫长而深刻，像要把她整个人撕扯成两半，几乎要让她疼到窒息，忽然，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只有一个很天真清脆的女童声。

    声音回响着，清晰，遥远，带着满满的纯真的期盼。

    “我的哥哥来接我了吗？”

    哥哥

    谁的哥哥

    简余睁不开眼，说不出话，只能任由所有声音没入黑暗的海面，一点回音和波澜都不曾起。

    零零碎碎的记忆浮现在海上，又只是倏忽一亮，又暗了下去。

    简余觉得自己茫然无措，伸手想抓什么，却什么都没抓到，徒留一手空落。

    她为什么什么都不能拥有呢，连记忆都不可以吗

    “丫头，丫头……”忽远忽近的声音从黑暗外边灌了进来，简余挣扎着想回应，嘴里却像被水淹了，张嘴似乎只有一串毫无意义的气泡冒出来，像是要死了，又像是永远都不会死。

    白凌哥哥……

    所有人都让她不要期待，不要期待什么却不说清楚，什么都不清不楚，什么都模模糊糊。

    这个世界没有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简余不挣扎了，她任自己漂浮，任自己下落，任自己沉沦。

    她自己都无法解释自己的存在，挣扎也毫无意义。

    哥哥，你说，为什么要还活着呢

    为了谁

    只有她了吧，那个作为她的过去的凄惨狼狈地哭泣呼唤却始终得不到回应的陌生人。

    既然有人给她留下如此重的执念，她会活下来的，哪怕，不是为了自己。

    就此为了过去的自己活着吧。

    思绪到此，身体猛地一沉，像是摔回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