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村里的电线杆终于竖立起来了,因为赶场,富贵没有见证这一时刻,略有些遗憾。
电线也架上了,通电却还要半个月左右,因为其他地方还没有架好。
赶场回来的时候,母亲告诉他一个消息,江婆婆的病好了,应该说是她根本没病,是在装病想要勒索一笔,可却没得逞,装不下去的她只好不了了之。
至于告状,估计她也没有那个心思,因为这事本来就是她不对,她当然不会自找没趣。
富贵听后,哈哈一笑道:“她要是再装下去,可能真的要生病。”
吃完饭后,母亲点了油灯,端来一撮箕嫩玉米,让富贵把玉米粒剥下来,剥玉米粒的土话是“痳苞谷”,在这里“痳”字被当做了动词用。这个玉米粒还没有熟透,想要剥下来,有点困难,若是图方便,可以用刀削,但是有一半玉米粒就会陷在玉米核里,可谓是得不偿失。
这个嫩玉米粒剥下来干嘛呢?当然是做好吃的。
嫩玉米纵使是没有煮熟,味道也是甜的,所以,用它磨成浆,可以蒸粑粑,玉米粑粑的味道不说有多么鲜美,但是对于物质匮乏的农村,这绝对是一道美味甜点,饭后茶余,吃一个玉米粑粑,那就是一种富足的生活,这个时候最容易找到幸福的感觉。
玉米粑粑不可能每天都蒸,因此,一次要做很多,可以存放起来,吃的时候用温火烤热,味道不会变,也可以将它晒干,存放到冬天再吃。
蒸玉米粑粑的时候,必须要用玉米壳,这样就能保证玉米的原味不被破坏掉,所以,掰下来的玉米撕开后,玉米壳除了用来喂牛喂马之外,就洗干净来蒸玉米粑粑。
玉米壳有大有小,平铺开后,把磨成浆的嫩玉米平铺在上面,然后放到蒸锅里去蒸半个小时左右就完全熟了,这时候味道最为浓烈,最为鲜美。
每年,在母亲蒸玉米粑粑的时候,也是妹妹们最为欢乐的时候,因为她们有零食吃了,一天到晚时不时掰一小块下来,含在嘴里就能当糖吃。
今年终于要做玉米粑粑了,富贵当然高兴。
剥玉米粒的活儿他一力承担,虽然灯光昏暗,不过却不影响剥玉米粒,这可不是穿针引线的活儿,不需要太亮的光也能摸黑干。
妹妹们吃完饭后洗漱好就睡了,父亲也给牛和马添满了夜草,母亲在夜里忙活着给妹妹们洗衣服。
父亲忙完后也来帮富贵,父子两齐心合力,一撮箕玉米很快就剥完。
把玉米粒剥下来后,玉米核是牛和马最喜欢的东西,若是等玉米完全成熟后,玉米核除了留下了烧火之外,就没有啥用处。
之后又要磨玉米,磨玉米当然用石磨,他家的石磨很大,一个人推起来很费劲,因此必须两个人,推石磨的工具叫“磨单钩”,形状似一个丁字,用“丁字”的钩钩住石磨的把手,然后两人握住“丁字”一横的两边,同时用力,石磨就会转动起来。
两人推磨,需一人往石磨里添加嫩玉米,玉米浆就会从石磨缝隙中流出来,用水桶接住后,放一段时间就可以蒸了。
父子两推磨,母亲就添嫩玉米,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磨好半桶玉米浆。
这时已经是深夜了,家家户户都熄灯,早就沉睡了,就连在外浪荡的狗也休息了,富贵洗洗脚就去睡了。
第二天还没有起床,就听见幺妹在楼下喊他。
“高高,吃粑粑了,快起来吃粑粑了。”她的声音是那样优美而天真,富贵真想躺下,仔细听听,可一想到还要赶场,他就跳了起来,迅速穿好衣服,蹦下楼来。
母亲不知何时起来的,这时候已经把玉米粑粑蒸熟了,她将玉米粑粑放在簸箕里,那一个个金黄色的玉米粑粑呈三角形状,表面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