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块是个什么概念呢?当时一个鸡蛋还不到五毛钱,一斤大米一块钱,一斤玉米五毛钱。
可想而知,一万块绝对是一笔巨款。
地里种的东西,除了自己吃和喂猪喂牛之外,还能剩余多少?还能卖多少钱?所以,若是不外出打工,光靠种地,那是绝对无法致富的。
或许有人说可以种植经济作物,可一来没有技术,二来没有销路,三来大家都习惯了种植玉米土豆,谁也不敢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王富贵家里,纵使连牛马猪狗全部卖掉,那也凑不到五千块钱,卖土地吗?在这个距离县城有上百公里的山旮旯里面,一亩土地能卖多少钱?根本没人买地。
所以,现在王富贵的路只有两条,一是向亲戚朋友借债,二是向农村信用社贷款,不过这两条路都不好走。
王富贵的亲戚很多,虽然没有那种很势力,很现实,嫌贫爱富,趋炎附势的人,可大家的日子并不好过,都是穷苦人家,谁家里能存一千块钱?有个五百块存款算是勉强可以的了。
当说出一万块钱的时候,王富贵看到父母为难的脸色,可他们并没有即可否定,而是掰着指头算了算,“家里只有五百块,你的两个伯伯一个叔叔一家可以借百,加起来就算一千块,你四个姑姑家里可以借一千,三个姨妈也勉强能借一千,舅舅家里揍个几百,加起来也最多四五千块钱,还差一半。”
王富贵的心往下沉,却又听父亲道:“牛和马可以卖一两千,还是不够。”
母亲田芬沉着脸,断然否定道:“牛和马绝对不能卖。”这是家里的底子,卖了就等于这个家就快要玩了。
“能不能贷款?”王富贵说出最后的主意,若是无法贷款,那就绝对没戏,就得重新找一个财源。
父母也不了解贷款的事情,他们都是大字不识的人,从来没有接触过信用社,当然一窍不通,村里只有支书能了解些只言片语,父亲决定去问问。
现在贷款,也必须要用父亲的名义,王富贵还未成年,自然无法贷款。
父亲去询问支书,王富贵也跟着去,是他要贷款,自然不能缺了他。
吃完饭后,父子两就往支书家走去。
一路上,父亲都沉默不语,王富贵问父亲:“爸,你们为何同意我的主意,我以为你们会反对的。”一般人看来,这确实是个异想天开的主意。
王宝路走在前面,没有回头,他的背略显佝偻,用略显些苍老的声音说道:“我没啥见识,也不懂得啥道理,你也不是去干啥坏事,只要行得正,一不偷,二不抢,三不坑蒙拐骗,我和你妈当然要支持。”
王富贵沉默着,缓缓跟在父亲身后,两世为人他这才知道父亲能替他遮挡无数的风风雨雨,纵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支书家正在吃饭,王富贵和父亲来后,支书李成热情的招呼他们父子,不过父子两刚刚吃过,支书给他们倒茶,父子两也不客气。
支书李成三十来岁,虽然比王富贵父亲小不了多少,可算起辈分来,他还得叫王宝路一声叔,和王富贵是平辈。
“三叔,拉电杆的事儿就麻烦你了。”李成以为他们父子两来是想推脱拉电杆的事儿,一开口就先感谢一番,好让对方难以开口。
王富贵在一旁默默喝茶,父亲王宝路爽朗的一笑道:“没事,麻烦啥,倒是你,跑上跑下的,全村人都需要你组织监督,你才是受累的那个。”
李成道:“这是我的工作,我不跑谁跑?”
王富贵父子两人和他闲聊了好一会儿,王宝路才开口说正事。“你知道贷款的事吗?给我说说。”
“贷款?那得有个担保人,你家要干啥?要贷多少?”李成好奇地问。
王富贵父子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