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直冒冷汗,他哪有那胆子行如此之事,那等他回朝时,岂不得让太后数落。忙忙应接下来,“是是是,您说的是,是柳某荣幸。不知小大人如何称呼?”
小厮傲娇地抬头挺胸,“免大人,唤一声法天便是。”
“原来是鼎鼎大名的法天,麻烦您替柳某跟国师说一声,那柳某这就启程归城去安排。”
“柳大人客气,柳大人慢走,柳大人不送。”说完,法天已沿着屋檐下阴凉处,吹着口哨,悠哉悠哉地远去。
柳先蛟立直了身子,终究无可奈何。当下启程朝华阴城去,留下柳念慈来跟国师培养感情。
柳志龙找了个借口,自然也留下了。
还以为他们一走,就再遇上讨厌的人。
没想到,午睡后,日头渐淡,这柳氏兄妹,又寻了过来。
那时,无暇和道生,正在大豆地里,各半坐半靠在大禅椅之上打盹,头顶是临时搭建的茅草棚子,棚子背靠着田埂,一股子阴凉之意从背后袭来,又有小丫鬟婆子打扇,好不安逸,能不困意袭来?
无暇不太想陪着这位道生公子乘凉,她想陪着下人们去晒太后、收大豆。可每每被道生一个锋利的眼神,吓得只敢呆坐在这里,与道生大眼瞪小眼,各自沉默不说话。
这日子真是难熬。生活,其实应该是想去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才是肆意。
她活过一辈子,尽管天南地北地都跑过,可她也只是从一座宅子里“大门不出”,转移到另一座宅子里“二门不迈”,直到死,她都觉得这样的日子,是遗憾的。
回忆着过往的遗恨,又想着眼下依然被人押着不能随心所欲。无暇不禁长叹一声。
道生偏头看她,张嘴欲说什么,可眼神所见的远方,愣是让他没了说话的兴致,只偏头瞟法天一眼:让你把柳府的人都支回华阴去,怎么还留了这么两个大活人在?
法天垂头,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拉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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