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南谷子换了衣服之后打着喷嚏就没正眼瞧过她,尽管张嬷嬷本着出于为他们二人着想的出发点将他们分在了同一间屋子。
嬷嬷是这样说的。
“夫妻俩还搞什么分房?俗话说千年修得共枕眠,你们小两口有什么小打小闹的事就自己去解决,嬷嬷这里不管这些。”张嬷嬷向一脸哭诉样的苏白白摆手,告诉她“小样,没得商量。”
“再说嬷嬷只有这两间房,闺女,你可别怕,有什么事就跟嬷嬷说。那小子如果欺负你,嬷嬷就去收拾他。”
苏白白在风中凌乱,回头看了已经躺在床榻上闭眼小憩的南谷子,内心里是崩溃的。
算了,不管他了,反正这块沉香木还没雕,正好,反正今晚也睡不着了,就给张叔c张嬷嬷,还有南谷子一人雕一个吧。
就算是感谢这两天他们对她的救命之恩。
苏白白凝视着那块漆黑到底的木头,温柔的抚摸了一下木身,随便找了把雕工刀。
手起刀落,一点一点地将木头表面的黑皮给去除,露出里面平滑如整的木心。苏白白大喜,她没想到这块木头品色竟这么好,简直是捡到宝了。
南谷子并没有睡着,他眼睛半眯着,视线遥遥地落在对面细心雕木的女子身上。风撩起她的秀发,女子不自在地揉了揉眼睛,然后就继续操起手中的刀。
他没想到,原来这么蛮横的女子也会有这么温柔细心的一面。眼睫毛长长地像翩跹的蝴蝶,肤若凝脂,烛火虽暗,却将她的宁静安好的一面展现了出来。
她肌肤白得耀眼,刀下的木头一点一点露出人偶的轮廓,坚毅而又柔和,正是他脸庞的弧度。
南谷子心里泛起一丝暖意,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像过了沧海桑田数万年。
苏白白眼睛花的不行,一团团云雾笼在眼前,她挥起手在眼前扫来扫去,却怎么也赶不走。
她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仔细收好雕工刀和木雕半成品,然后对着只有半个脑袋的南谷子说了句晚安,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烛火摇曳,屋内有人影一晃,南谷子嘴角笑意浅浅,将手中的毯子披在身前女子身上。
第二日拂晓,苏白白揉了眼打着呵欠去主屋吃早饭。视线习惯性地往床榻那处瞟,见南谷子不在,心头还是涌上了一股失落。
张嬷嬷一边麻利地擦着桌子,一边努着嘴问她:“昨晚上睡的怎么样?”
“还好,还好。”苏白白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当意识到张嬷嬷究竟在说什么时,嬷嬷已经换了种眼神在打量她了。
苏白白无语凝噎,已经找不到形容词去搪塞解释了。南谷子,反正你自己撒的谎必须自己圆。
一旁张叔正好对着晒好衣服的南谷子说:“小谷子,难得来一次,这么快就要走了?”语气中颇有些恋恋不舍。
“你这老头子,人家小两口有事急着去办,你瞎凑什么热闹?不走难道等个几年给我们两把老骨头收尸?”张嬷嬷面上微有愠色,上前一把揪住张叔手臂上的嫩肉,一边给苏白白他们赔笑脸。
苏白白和南谷子被这两口子逗的哭笑不得,只得开口解释:“嬷嬷,不是我们不想陪您,只是如今边关战事紧急,南梁国早就蠢蠢欲动,这些年来大丽虽然一派祥和的模样,也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开战。您可没忘我的老本行吧?”
背上包袱,出了草屋,苏白白踩他一脚问他:“你老本行是干什么的?”
“发乱世财啊!”他白了他一眼,似乎对她这个深山古猿居然不了解他颇为不满。
苏白白脑子转的很快,答案很显然,坑蒙拐骗,他样样占完。
“无赖。”
她没由头的一句骂言令他摸不着头,他哭笑不得地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