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有一勺没一勺地往嘴里舀着银耳羹。那粥炖的格外的浓稠,散发出丝丝热气与它固有的甜气,像发了酵似的直往他心上扑。
荣德慌慌张张地从长廊处跑来,小心翼翼地左右张望将门合上,然后才气喘吁吁地到太子爷面前压低声音说话。
书房外面一模样格外精明的婢子见着公公荣德跑来,忙躲在暗处,待到他神色慌张地关了门才小心翼翼地趴在墙边偷听。
夏侯洛雪本来就不是那么聪明的人,觉着自己吃了亏硬是派人过来要打探清楚令太子爷动怒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水荷也争气,完美地将一个聪明婢子该有的身手敏捷展现出来。
果不其然,荣德似乎跟太子爷说了些什么,里面便传来杯碗摔碎的声音还夹杂着太子爷不屑地冷哼。
“那女人真以为自己是救世祖再生?什么破事都要管,得,这下被诸葛翟瑜绑到南梁去,我看她怎么回来!”宋璟冷冷地笑道,那笑声凄厉得令荣德顿时毛骨悚然。
殿下,你担心人家也就罢了,还装什么装?
“殿下,九姨娘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太大的事的。”荣德见他微有动怒,忙起身顺着他的意说下去。
“我看这次阎王老子都救不了她!”
“再说,我凭什么要管她,她是我什么人?”
“”
“当初带她进宫不是让她去当老好人的。母后那桩子破事当年闹的满城风雨谁不知道,这女人怎么就那么没脑子,跟着出去就出去了,结果回来就被绑了。”
“是是是”
“这下让她一个人去哭死吧!”宋璟重重地跌坐在靠椅上,心头的怒火越加强烈,他不满地闷哼着,像颗炸弹一样似乎下一秒就会不燃自爆。
“九姨娘心性单纯,这么多年过去了,谁也没想到娘娘对摄政王的执念那么深。不过事已既此,还是快想想该怎样从南梁国那里要人,”荣德见他面上怒气这么深,心中虽然怕得要死,但也急的不行,“殿下不也很担心九姨娘吗?”
“谁担心她了?”宋璟眉目一冷,嘴硬道。
荣德连连说是,早知道方才就不告诉他了,让他一个人急死去。
水荷听到这么多消息,面上一喜,慌慌张张就要退去向自家主子讲明,无奈出院的时候不小心踢飞了门前的一颗石子,弄出了些响动。
“谁?”
她大惊,怕得要死,趁跌跌撞撞地跑出了这处院子。荣德开门时,正好与水荷错开。
“刚才是什么人?”太子爷眼皮半眯半合,很显然是被刚才的事烦心得要死地在一旁思忖解决方案。
荣德知道如果是太子爷不在意的事情,绝对不会这样来一句。越是表现出漫不经心心里就越发怒,他在太子爷身边待了身边这么多年,对他的脾气也摸了个通透。
尽管如此,他还是小心翼翼地给那人掩了痕迹:“可能是风声罢了。”
事出必有三。他倒想看看,谁给这人的胆子竟敢来听殿下的墙角!
宋璟没有生疑,点点头算是知晓了。自己瘫倒在躺椅给自己顺了口气,他若今日没派荣德私下里去拷问了那被杖刑的宫人琉璃,怕是这辈子都不知道这女人干的这些好事。
她可真会给他找麻烦!
纵然那琉璃死死咬住是苏白白心甘情愿助夜紫出宫见宋城,他也知道那女人如此粗神经,长此以往也定会出事,这下给她长长记性也不错。
也不知道那女人现在怎么样了,被诸葛翟瑜绑去有没有吃好c睡好,他心下顿时一凉,会不会已经遭遇了危险?!
“荣德!”他浑身冷汗爬起来,唤着守在房门外的荣德,才惊觉自己竟不知何时疲倦得睡着了。
“殿下,唤荣德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