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宋城的死,对夜紫的打击是不小的,所以回宫的路上除了宋初栀在一旁蹦蹦闹闹,一旁的苏白白面对夜紫的整张黑脸压根大气都不敢出。
她半闭上眼,想起了太子府的青蔷院。也不知道画珠和琉辰怎么样了,而太子爷如今找不到她是否会心焦。
她轻叹一口气,在乎她的人不过寥寥,心境孤独得跟身旁双眼通红的夜紫一样。
可奇怪的是,她怎么莫名地在乎其他事,特别是太子爷,她只要一想到太子爷没人服侍而发怒的样子就忍不住轻笑出声。
苏白白不自在地皱了皱眉头,他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太子殿下,又怎会在意她的存在?不过是多想了罢了。
宋城是夜紫自己亲手埋的,天晓得她一捧黄土浇在梦中人枯黄的脸上心里是痛到几乎麻木。苏白白牵着宋初栀想上前帮忙,最终却还是只能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身侧女子哭泣。
她不能帮他立碑,这是悲之其一。
今日已不同往时,她决不能让他人逮到她出格的把柄。她眼里一黯,她并不稀罕皇后之位,若谁要,拿去便是。
她只是怕,怕自己没了如今的地位,纵然搜集了证据,为阿城翻案只会难上加难。
苏白白听闻皇后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给初栀剥葡萄皮的手一顿,差点没惊掉下巴。
“您是说,摄政王当年被逼下台其实另有隐情?”
见她吞了口唾沫疑惑地看着她,夜紫知道自己也瞒不住了,朝她点点头:“当年的宫廷政变,你觉得以阿城的兵力会敌不过宋辕吗?纵然是被篡了兵权,凭阿城手底下的多年的老将难道会眼睁睁地看着他落难?”
苏白白听着脑子里一团浆糊,这都什么跟什么。先是情郎因为无能被人夺了兵权然后数年后死在了自己爱人的怀里,接着他的爱人告诉她,他其实是被陷害的。
表示原剧党白白狗看完电视剧后没有发现这一情节,那就奇了怪了,难道这是新辟出的剧情路线?
夜紫看着她但笑不语,眼睛虽肿得跟两个几百瓦的大灯泡一样,但眉眼之间除了凄凉仍存万般风情,衬着灼红色的车帘依旧光彩照人。
“当年宁阳产子身亡,我不过待了三月便逃走。是,我是受不了人家看我克宁阳的眼光,也接受不了阿城不愿随我出逃的事实。于是,我便走了,带着我以往的期许走了。”
夜紫后来絮絮叨叨说了好半天。宋城压根没同意夜紫当初异想天开的出逃。乱世之中,他想走也走不掉,大丽的百姓需要他,这山河天地也需要他。
宁阳身亡后的一段日子,宋城要处理朝中所有的事务,连小初栀都没空管,更别谈陪着夜紫了。
爱情的裂缝从来都是拿时间开刀,时间一久,再浓的感情也会冲淡。他们不具备冲淡的条件,可因为长时间的分离,心也隔得越来越远。
前朝皇帝崇文帝在各国攻势施予的压力下病倒了,临死前写了封遗旨,并将宋城牵到身边坐下泪眼花花地安排后事让他一定要做一个英明的皇帝诸如此类云云。
所以,有了这么一出,皇位继承人大家也就心知肚明。
夜紫身份本就尊贵,皇后之位她也并不在乎,可对方若是宋城,那就有了天大的差别。所以摄政王府,夜紫听闻消息笑得合不拢嘴,而在辕王府,宋辕则直接劈碎了一张石桌。
可惜的是,这道遗旨还没颁下去,崇文帝的病就莫名其妙地好了,所以这道遗旨的存在就成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笑话,无事便被些官员放在口头上谈笑。
毕竟,错过了皇帝之位,论谁也会觉得可惜。自然,夜紫也这么看。原本,她以为宋城做了皇帝之后,她位极国母,又没有宁阳在其中,谅别人也不敢说什么,如此琴瑟和鸣,岂不乐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