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哥哥们观念通明,平日很少拘泥性别说事,安慰了白乔枝很久,并承诺不会特殊对待突然变性的雄性弟弟,让白乔枝疲惫间感到一丝温暖。
哥哥们真的很好。
从小时候太小只,被幼儿园不懂事小朋友欺负,到小学一水雌性同学追着他喊一p一,都是哥哥们出面把熊孩子们打退。
最大的白添殊长了白乔枝7岁,说是长兄如父也差不多,即使他这位不着调的大哥在事业以外的地方都傻乎乎的,白乔枝也超级无敌依赖他。
第二顿夜宵可算回归了白乔枝正经食谱,什么红烧肘子,酱排骨,麻椒鱼,怎么大鱼大肉怎么来,四个哥哥看的也饿了,五个人毫无形象的围坐白乔枝的床上桌,胡吃海喝起来。
要是这时候有谁进门,看到直接下手啃得满脸满手油的白家五少爷,估计要大呼“白家的江山亡了”。
肚子里满满填了东西,那些负面情绪多少被饱腹感冲淡,白乔枝精神被接连打击了一整天,困得不行,四个哥哥便离开房间,关了大灯,嘱咐他好好睡觉。
白乔枝挣扎的去冲了个澡,热水哗哗冲下,拂过少年圆润的肩头,在精致瘦削的锁骨里打个转,汩汩蜿蜒落地。
在磅礴氤氲的水汽里,白乔枝怔怔的望向梳洗镜中的自己。
是那张看了十八年,陪伴了十八年,哪有小瑕疵,哪里是得意的英俊之处,自己清楚地了如指掌的脸。
现在却无比陌生。
镜中,一双茫然而水润的杏眼,如初绽花苞的双眼皮;鼻子小巧挺翘,下唇微厚,很适合接吻的形状。
他的皮肤也好,奶白细嫩,小脸一直巴掌堪堪能盖住,小下巴尖的可爱。笑起来的时候,还有小小的梨涡。
很可爱,很清丽。
他曾经开玩笑说过,不求未来对象有多美,能和自己水平差不多就行了。
现在想想真是讽刺。
白乔枝不由自主的伸拳,狠狠地捶上镜子。
没给捧场的,镜子没碎,小拳头红了一片。
好想哭哦qaq
他就知道自己这弱鸡身体!镜子都打不破!果然是雄性!
日子不能过了!
小学时,和他只隔一个年级,看上去也是斯文秀气的四哥白鹤猎,一只手就能捏碎啤酒瓶瓶口。他试了试,瓶口没碎,手给被啤酒盖边缘划破了,无比咒怨的瞪了四哥一下午。
那时候他安慰自己,一定是因为白鹤猎天生怪力,他长大了也能办到。
然后白鹤猎高中突飞猛进长到一米八六,线条硬下来,勉强达到白家雌性及格线,白乔枝还在一米七六徘徊,朝着“漂亮清丽”的变异方向发展。
那时候他安慰自己,一定是因为从小受哥哥们欺压虐待(误),压力太大,导致发育缓慢。
其实根本就是性别不对吧!
白乔枝擦着头发,心不在焉的踩着柔软长毛软毯出来,猛的一抬眼,看到一个人。
暖黄色昏沉沉的床头灯照耀下,坐在床脚的人面容清朗俊逸,可不就是他雄父易宵光。
白乔枝鼻头一酸,差点直接眼泪就要决堤下来。
“爸爸”
易宵光温柔而无奈的把哭哭崽哄到床上坐下:“好啦,哭什么哭?乔乔崽多大了,羞不羞?”
“我,我就是一时接受不了,”白乔枝抽噎不已,一张小脸梨花带雨,叫易宵光看了心疼的不行,“我还想着23,23窜一窜,能长成威武雄壮的模样,结果就”
易宵光把人揽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背,静静地听怀中的小崽崽放声痛哭。
他好似把压抑了许久的,不只是今天的不解委屈,一并要发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