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人回到客房,已是晚膳时分了,两人照旧用了晚膳外出散步,晓星尘开口,继续讨论起晚膳前的话题。
“你说现今老一辈的修士,都有一点……那个被迫害妄想症,也是没有错的。”晓星尘努力地回忆并复述了薛洋自创的形象名词,“你知道射日之征吗?”
薛洋摇头。
“你不知道也是正常,这是近五十年前的事了,如今也不会有人特意去提了。”晓星尘看着薛洋,心想这少年的小爹爹,曾经的敛芳尊怕是更不会提,“你有没有注意到,清谈会上没有一个年过百岁的修士?”
薛洋继续摇头:“没注意到,这完全看不出来啊!修士一百多岁和二十几岁、四十几岁都没什么大差别啊!他们又不会变老。”
“也是。”晓星尘失笑,“那我现在告诉你,现在的修真界,实际是断代的,除了我的师傅抱山散人是与如今的蓝家、从前的温家老祖一辈却还活着以外,再也没有其他超过百岁的修士了。”
晓星尘看着薛洋惊讶的表情,笑了笑,继续说:“这一切都是由于一场战争——射日之征。修真界在大约五十年前,是有一家独大的,那就是‘温家’。温家在修真界称霸了有数百年,渐渐地越发霸道,对各大世家的压迫也愈重,一直到五十多年前由于突然设了‘教化司’——变相软禁各仙家继承人,以及‘监察寮’——强占仙家府邸,控制各个仙家,这两庄行为成为了*,之后便是以四大家族为首,掀起了一场射日之征,年逾百岁的修士在那场战争中,都接连陨落了。”
“可是活下来的这些小辈。”薛洋的语气带着几分鄙视,“都被吓破了胆子,阴影甚重,任何与当年的温家有哪怕只是一点点相似的行为,他们都会毫不犹豫、不分好赖地反对。”
晓星尘沉默,有些无奈地开口:“也不能这么说。我师尊抱山散人,自数百年前,就隐居山野,我也是自小被师尊捡回,再下山时,射日之征早已介绍,所以实在不知道当年是什么情景。但是看着战后的模样,我也能窥见一点点当初人名如草芥的模样。所以,我想,这些在战争中失去了父母,又颠沛流离的仙家修士,会如此害怕再出现一个‘温家’,以至于到了草木皆兵的状况,也是可以理解的罢!”
薛洋认真思考了一下,抬头看向晓星尘,坦然道:“是我说错了,我没有经历过那些,我的确是没有资格擅加评论。”
晓星尘被他的话一震,是啊!没有经历过如何评论?眼前这个少年,只有十五岁,却也明白这个道理,甚至还能坦荡荡地为自己的失言道歉;而自己当初对薛洋的经历随意论断,却不自知,直到不久前被孟瑶点出、点醒,才恍然大悟,而不论薛洋曾如何十恶不赦,自己那次的随意评说总是有错,却也没有真正地对薛洋道过歉。
原来自己明月清风,却也不及一个普通少年。
“道长?”薛洋见晓星尘发呆许久,不由有些不安地叫他,“怎么了?是我还有什么说错的地方吗?”
“没有。”晓星尘回过神,看向薛洋,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我只是觉得,阿洋愿意认错、知错能改,真的是超过世间多数人的好了。”
“是吗?”由于一直被孟瑶宠着,薛洋被夸奖的次数很多,但很少被那么郑重其事地夸奖,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转移话题,“能不能跟我说说那个监察寮?”
晓星尘看出他不好意思,体贴地顺着他的话,换了话题,“其实监察寮的作用呢,就如同它的名字,监视加上审查。当时的温家真的是到了巅峰,已经开始自我膨胀,自诩为天上的太阳,对百家事务强行插手,而监察寮就是其权势的世上有些人会遇见一个比自己还了解自己的人,或敌手、或爱人。但孟瑶此人,生平跌宕起伏,心思也算深沉,莫说最了解,哪怕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