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方才是我失礼了。”薛洋回到了前厅,看见晓星尘在喝茶,便上前行礼。
晓星尘其实也才刚刚从孟瑶的屋顶上飞回来,同时惊讶地见证了自己两位师侄一起挤进一间偷听专用密室,前胸贴后背,重点是——看起来他们还挺享受!
晓星尘还没干过这种偷偷摸摸的事,还在魏无羡那里受了点惊吓,到现在心里还有些残留的尴尬,加上刚刚亲眼见证了薛洋呆愣愣、软萌萌、哭唧唧的三连环杀,实在是硬不起语气,还有点圣母心泛滥,忍不住出言安慰。
“无妨,我猝然提出要带你离开,你和家里人商量是正常的。”晓星尘笑得很温柔,抬起手,有点想抚摸一下薛洋的头,想安慰一下即将被迫离家的少年,又觉得自己好像算半个罪魁祸首,实在没有立场,便放弃了,“如今可是决定好了?”
晓星尘不想这个时候逼薛洋,可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只能提出这个早晚要问的问题。
薛洋强迫自己笑起来,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一点不甘愿,手在袖子下狠狠攥了一下,才接着说:“决定好了,自然是愿意跟着道长走的。”
晓星尘已经完全忘了当初孟瑶提出要他收薛洋为徒时,他的不甘愿;忘了自己本来是要在清谈会期间考察薛洋。如今他已经把薛洋当作了自己的弟子,准备好要认真教导他,不让他重蹈上辈子的覆辙。也预备趁清谈会给他开开眼界散散心,驱逐一下他离开家长的不适应与难过。
“既是如此,那你便收拾一下,现在就跟我走吧!”晓星尘说道,“我去外面走走,过一个时辰来接你。”
“是。”薛洋回道,“请道长放心。”
薛洋看着晓星尘离开了宅子,平静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开始动手整理。可他收了几件衣服,带上了几本书以后,再拿了几千两的银票和几十两的碎银以后就怎么也想不出还要带什么了。
从前,就近郊游,薛洋会自己收拾,带好帐篷、衣裳、被褥、小吃、茶叶……一个马车都被塞得满满当当;而出远门则一定是跟着孟瑶的,孟瑶会帮他收拾好,准备妥当。
可是现在,他要出远门了,却不是跟着孟瑶了,而是一个才见过两次面的道士,同时,这个他住了十几年的宅子,也不再是他的家了。他马上要离开他所熟悉的一切了。
毫无预兆地,他将被拽出了他原本习惯、舒适的环境。
最后,薛洋对着他的小包袱呆呆盯了半个时辰,最后又往里面塞了一包糖,就把包袱打了包。再走到孟瑶的房间外,跪下,认认真真地磕了三个头:“小爹爹,保重。”
薛洋走到宅子大门处,放眼看去,车来人往,一切都那么熟悉,可他却要离开了,甚至也许是永远离开。有点想哭,又哭不出来。
晓星尘没有走远,看到薛洋出来,心里数了五个数,从隐身处走出,想薛洋处缓步行去。
“道长。”薛洋行礼。
“就带这些?不多拿一些吗?”晓星尘看到他怀里小得可怜的包裹,忍不住问道。
“不必了。”薛洋将包袱再往背上颠了颠,“够了,还有什么缺的,到时候再添吧。”
“也好。”晓星尘点点头,看薛洋自从决定要和他离开就再也没怎么开心笑过,有心活跃一下气氛,“有没有感受过御剑?我带着你御剑去金鳞台好不好?”
“好呀!我还从没有在天上飞过呢!”薛洋也自知自己这幅样子有些矫情、败坏性质,于是也刻意带出一些往日的活泼,“那就有劳道长了。”
“害怕的话抱紧我。”
晓星尘交代一声,拉住薛洋,坏心眼地不打招呼,冲天而起。
“啊!”薛洋被吓得一下子抱紧了晓星尘,不仅是腰,他一个机灵,一个熊抱,把晓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