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彼伏的鼾声。他直起身坐起来，叹了口气。

    “平平，你也没睡着？”姬效小声问道。

    冯平苦笑了一声，说：“旁边睡了个雷公，一直在打雷，怎么睡得着。”他说的正是赵晨，他的鼾声简直是要把房子震塌一般。

    姬效也笑了一笑，爬了起来，坐在炕上。两人一阵沉默。

    隔了好久，姬效问道：“平平，你为什么来修仙？”他的声音很小，但在冯平听来却犹如惊雷一般，他是第三个问自己这个问题的人了。

    冯平没有回答，反而把问题丢回去：“你呢？你为什么来修仙？为了长生不老？”

    黑暗中，冯平看不见姬效的脸色，但感觉得到，姬效似乎有什么心事，因为他沉默了很久。

    “啧！我也不知道！”姬效的回答倒让冯平既意外又惊喜，他还以为只有自己一直处在迷茫当中呢。

    姬效调整了坐姿，继续说道：“老实说，对于成仙我有一点兴趣，但不是很浓，好像一杯淡茶，就只是想尝一尝味道罢了。对于长生不老嘛，也没什么感觉，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死亡，父母健在，爷爷奶奶也活的好好的，村里人也都健健康康的，不知道死是个什么滋味，也就谈不上害怕了。可以这么说，死我是不怕的，我最怕的是孤独。”

    “孤独？”

    “嗯！我家里谈不上穷，但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村里的孩子大多到了我这个年龄就要出去找活干来挣钱贴补家用了。我爹曾在一艘船上做工，和船老大有些交情，便让我在船上打下手。平平，你坐船出过海吗？”

    “没有。”冯平回答。

    “哦。”姬效似乎有点失望，“那你可能不会明白。我经常出海，有时在海上待一天两天，有时要待一个多月，每天放眼望去都是海，除了海还是海。我们就在海上飘着c浮着，白天捕鱼，晚上睡觉，日复一日，重复再重复。偏偏我还太小，帮不上什么忙，也插不上手，只能在边上看着。他们都是大人，谁也不愿同我这种小屁孩说话，甚至有可能都没注意到我的存在。后来他们还在我爹身边抱怨，说我就会偷懒，什么也不做。我真是我真是有苦说不出啊！”

    姬效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激愤，继续说道：“后来，我们的船航行到一个大漩涡附近，也就是归墟，因为怕被卷进去，就准备离开。但这时候，我们的船却遇到了奇怪的东西，我当时躲在船舱里没看到是什么，只听船员们说是怪物！”

    “怪物？”

    “嗯，我们吓坏了，赶紧扬帆起航，情急之下便穿过了归墟。我们这才发现原来里面别有洞天。后来我们在一个最大的岛上发现有港口，便把船停了进去。我们下了船一打听才知道我们来到了传说中的蓬莱仙岛。再后来我听岛上的人说，岛上有一座修仙派叫蓬莱派，过几天要招收新弟子，我便趁船员们不注意，偷了一把青铜剑，躲了起来，准备加入蓬莱派修仙。”

    “原来如此！你是怕再回到那个孤独的境地才来蓬莱修仙的对吧？”

    姬效将自己的故事讲完后叹了口气，说：“哎，我不知道将来我会不会成仙，能不能长生，但是如果仍旧是一成不变c碌碌无为的活着，那还不如死了。”

    冯平默默地听着，他最终没有回答之前姬效提出的问题。两人坐了一会儿之后不再说话便各自躺下睡着了。冯平将姬效说的话翻来覆去地想了又想，迷茫中好像从中有所感悟，但过了会儿就又忘了。多思无益，他最终合上眼睛慢慢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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