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深看着苏夏天望向壁炉的空洞眼神,心里泛起了涟漪。
这是一场气氛压抑的年夜饭,全程只有眼神交流,没有人开口交谈。
晚饭后,苏夏天回了房间,客厅只剩下他们三人。
慕夫人犹豫半日,终于开口说:“慕衡,不如我们带夏天一块儿去旅游,让她放松下心情,怎么样?”
慕云深突然开口道:“妈,你和爸去旅游就好了,夏天情绪不稳定,还是让她待在家里,我会照顾她。”
慕夫人声音低了下来:“云深,就是有你在我才担心夏天的情绪会不会更不稳定。”
慕云深一脸无奈,撂下一句:“我不管,反正你们自己去旅游,把夏天留下。”
“这臭小子”慕夫人摇了摇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宠溺神态。
夫妇俩人商量了许久,最终决定还是把苏夏天留在家里。
慕云深回了房间后,立即拔打了秦晚的私人手机号。
过了片刻,电话才被接通。
“今天发生的意外挺多,你办事的效率挺高。”慕云深开门见山,没有打太极,他的声音凌冽如寒冰,疏离又冷漠。
“多谢慕先生夸奖,多亏了慕先生的办事效率。”秦晚笑道,声音听起来心情很愉悦。
“你现在在哪里?”慕云深问。
“慕先生好像没有权限干涉我的行踪?”秦晚的语气漫不经心,他正握着高脚杯,摇晃一杯红酒,他往常温润的眸子此刻阴沉的凝视杯中宛若鲜血的液体。
国外的月亮没有国内的圆,连着雪都是格外的冻人。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履行诺言,离开了这里,五年之内再也不出现。”
“呵——”秦晚冷笑了一声,笃定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慕云深深邃的黑眸闪烁了下,冷声讥道:“你不是君子,但是,这一次我勉强可以相信你,若你不遵循承诺,私自在五年内回来,我不保证你不会毫发无损。”
“慕先生这是明晃晃的威胁我吗?”秦晚嗤笑,喝了一口红酒。
“这是威胁?如果你觉得是,那么它就是。”慕云深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眸子冷如寒星,手中的手机差一点要被捏爆。
“那么,祝慕先生在未来的日子里好运。”
“承你吉言。”
慕云深率先挂了电话,他站在窗前,吹着冷风,等风吹得脑子有点不舒服了,他才掩上窗,又处理了一会儿公务。
十一点半。
慕云深下楼取了两杯温牛奶回房,打开自己书桌下的小抽屉,前不久他又从洛英那儿搞到了药,没想到这药又有再派上用场的一次。
这药的成分很简单,可以让人渐渐淡忘自己内心最重要的情感,忘记悲伤。
至于副作用,洛英暂时没告诉他。
慕云深给其中一杯牛奶下了狠药,面无表情的敲响了她的房间门。
苏夏天待在一片漆黑的卧室里,卧室没有开灯,她双手抱膝,蜷缩在床上的一处角落。
她双眼无神,漫无目的的在发呆。
“叩叩叩”门被有节奏的敲门声敲响。
苏夏天没有听见。
片刻后,门被人从外边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穿着白衬衫黑色马甲走进来,背着光,只看见他身后的光芒万丈。
他的眼很黑,像是被水洗过一轮,沉不见底。
啪嗒一声,他打开了灯,骤然明亮的光线让习惯黑暗的少女不适应的用手遮挡,生理泪水涌上,她闭上眼睛感受了片刻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而此时,床畔一沉,他已经坐在了她的床畔附近,他没有说话,伸出手,撩了一下她散下来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