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平引着贾三与伊依来到三里街,这里一片颓败。比起城中灯火通明的闹市,这里漆黑一片显得格外的萧条。
一排破旧的茅草屋长达三里,故而有三里街之称。家家房门紧闭,屋里亮着极为微弱的灯光,不时有人影映在泛黄的窗纸上。阿爹高举着孩童上下抛着,逗弄的孩童咯咯笑个不停。
这里虽贫困,却是一片和谐到处洋溢着幸福。比起有钱人家里的那些肮脏龌龊之事,简直是人间的天堂。
伊依真心地笑着,问谢平。“谢大哥,你家是哪一间?”
谢平伸手为他们引路,“从这里数,前面第三间就是。”
几人进家后,谢平没有惊动家里人,带着二人直奔里屋。
谢平家的院子不大,院内非常整洁干净。茅草屋里的灶房台上放着两个空碗,旁边一口水缸满满的。在向里走,里屋是卧房与灶房间只挂了一个竹帘子间隔。
卧房也是小的可怜,并排摆着一张双人床和一张单人床。除此之外,一个泛旧的红木箱子,一张凹凸不平的木桌子和两只木凳子就是这个卧房里全部的陈设了。
双人床上躺着两个老人,一男一女。
阿婶听到脚步声微微睁开眼,瞧见自己的儿子带回来两个外人,她挣扎着坐起身子热络的招呼着。
“平儿,快把凳子擦擦,招呼两位公子坐。我去烧些水,给两位公子端来喝。”
伊依赶紧上前扶住颤颤巍巍的谢母,她扶着谢母坐下亲切的打着招呼,“阿婶,我们都是谢大哥的朋友。这么晚还来叨扰您休息,是我们考虑不周。还望阿婶不要挑我们的礼才是。”
谢母多久没有听到有人唤她阿婶了,被伊依亲切的唤着心里非常的开心。唇角高高翘起,拍着伊依的手臂点着头。“这孩子是极好的,极好的。”刚说几句话,阿婶就脸色煞白,手捂着胸口‘咳咳咳’,一阵干咳不止。
咳得她泪眼婆娑,上气不接下气。
伊依急的紧蹙眉头,葇荑在阿婶的脊背上轻抚为她顺气。
接过谢平递过来的水杯,一摸是凉的,伊依有些恼了。“快去给阿婶烧些热的来,这么冰的水怎么喝?”
贾三将伊依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这个看似凶狠霸道的丫头,其实是一个菩萨心肠的主。
做事胆大心细,出手利落干脆。
为一个陌生人都可以掏心掏肺不计回报的付出,此时见到一个生病的阿婶都能细心照料,心疼成这个样子。
她真是一个单纯的丫头,爱憎分明。对她友善她报以十倍的付出,跟她敌对,她也绝不姑息出手毫不手软。
他嘴角翘起,大步上前来到她的身边,轻点她的肩头故意逗弄她。“你在这很碍事知道吗?”伊依抬头瞪他,他梗起脖子反瞪她,呛道。“瞪什么瞪?瞪我阿婶就能好了吗?再瞪我,信不信我转头就走?”
伊依见他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恨得牙齿痒痒。奈何他说的是实情,她无法反驳,只好起身让开。
贾三坐下将指腹搭在阿婶的脉上,聚精会神的为阿婶诊脉。与刚刚那个张狂痞痞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片刻,贾三为阿婶双手都诊过脉后,又查看了她的舌苔,随后悠然的起身。
正好谢平端了热水回来,他对谢平道。“阿婶咳疾数月有余,脉象弦细,舌苔薄黄,口鼻干燥,干咳少痰。此乃肺阴亏损外邪侵袭,化燥烁金而成燥咳,当以甘寒微润c药偏辛凉为宜。
备纸墨,我给你开一方你照方抓药,五服,水煎服,每日一服。五服后,我再来为阿婆复诊。”
药方:炒杏仁四钱,黄芩三钱,芦根四钱,知母二钱,紫苑三钱,百部三钱,辽沙参三钱,明玉竹三钱,川贝母三钱,桔梗两钱,麦冬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