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水滴滴答答,江南的雨总是让人泛起绵绵柔柔的倦意。林然靠在巴士车玻璃上,心里默默数着玻璃上轻轻洒落的小珠子,有些疲累,想入睡,但瞧着目的地就在眼前,也就强忍着心中的睡意。
林然第二次来这里,这是她母亲的故乡。
从有记忆以来,她就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所有对母亲的记忆都是来自父亲陈年的相册。
她一直很疑惑父亲母亲是如何认识的,母亲在嫁给父亲前是江南某小县城的普通姑娘,父亲却是香港有名的青年才俊,两个人身份地位相差很远,却最终相识、相知、相恋。
小的时候父亲总骗她说母亲去山区支教,等然然大些了,就能见到自己的母亲。但慢慢的,她知道,母亲永远不会回来了。
她第一次来到母亲的故乡是五岁那年,那段时间她老是生病,父亲放心不下便总是带着她,他也因父亲生意的关系,去了不少地方。她只记得有一个很漂亮的地方,粉墙黛瓦,那里的小河总夹在两座房子间,那里有弯弯的石拱桥,烟雨总是在那里飘落,那段时间是江南的梅雨季,雨总在下。
后来,林然一直待在香港。她其实一直想再去那个美丽的江南,但不知为什么,自从那次江南游后,只要林然一提起母亲,父亲便会浅露怒意。自那之后,林然很少谈论起母亲。母亲成了五岁的林然埋在心里的期盼,她迟早会去找她的母亲。
九月份,林然就要去加拿大念书,18年来,她第一次背着父亲悄悄来到母亲的故土。
车到站了,她拖着大大的行李箱,想找一个便宜廉价的客栈,但因为下雨的缘故,道路湿哒哒的,很难步行。
手上有旅游地图,但林然还是分不清东南西北,走着走着她来到了一个装饰华丽的小院子,小院没有锁门,像是在等着什么人的到来。
一个穿着藕荷色旗袍的女子端坐在小院尾端的亭子上,女人很美,她挽着少见的发髻,嘴上一抹微红,嘴角轻轻一扬,手指捻琴,琴韵芳华,淡然流年。女人旁边站着两个的男人,表情严肃。
一曲作罢,女人微微站起,淡淡吐息“三少爷,到了吗?”
一旁的男人摇头回应:“没有,夫人。”
林然掩映在亭子附近的树叶后,原本想离开这个地方,不巧邂逅人间仙乐。听得在入神,不小心碰倒了左边的花盆,花盆坠地,华曲终章。
“谁?”其中一个男人警觉。
林然心中一怔,想要逃跑,却紧张得连出口都忘了,犹犹豫豫想要走时已被另一个男人架起送到了那美丽的女子身边。
女子一见林然,微微一怔,原本有些忧愁的眉轻轻微蹙,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把话硬生生吞了回去。
林然心中害怕,却也一直不停抗争,“放开我,你们这都是干什么?再不放我叫警察了。”林然用牙去咬制服她的男人的胳膊,但是没有效果,她越动,男人越凶。恐惧蔓延林然全身。
“放了她吧!”女人静静说道。
语毕,林然飞快从那凶恶的男人身边逃开,慌乱地离开了那个亭子。结果,刚一跑出那小院,就和一个衣着不凡的男子撞了个满怀,男人戴着墨镜看不清面貌,细看年纪不大,皮肤很好,估摸着二十出头。
林然想从他怀里挣脱,但她的长发好像勾到了他衬衫上的扣子。扣子是金属制的,上面有一个浅浅的logo。林然急急忙忙地想解开,结果与他靠的太近,头发蹭着了他的衬衫里的皮肤。他穿的是黑色的衬衫,第一颗扣子没有扣住,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衬衫里的锁骨。
“等下啊,马上。”林然自我化解奇怪的气氛,以最快速度解开,然后,埋着头略有些尴尬地跑开。
望向她离去的方向,他浅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