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翠莲把徐志带到一户瓦房人家，她在门口喊道，“王老师，你在家吗？”

    出来的是一位光着膀子的老大爷，看上去足有七八十岁，白发，鼻梁上有两个深深陷进去的凹孔，但现在已经没戴眼镜了。

    “哦，是翠莲呐，怎么了，有事？”王老师的声音低沉而响亮，这是因为乡下老师没有扩音器的原因。

    在说明了来意之后，王老师相当配合，他甚至有些兴奋，作为村里仅有的几位老师，他很高兴自己还没同那所小学一样废弃被人遗忘。

    “啊，那所学校啊，我以前是那里的老师啊，嗯，可以说我是第一批任职的。”王老师脸上无不是自豪，得意的继续说道，“嗯，我是教语文的，那所学校……已经荒废五六年了，你说李琳雪，我怎么会不认得她呢，说起来我以前还教过她几年呢，你问这个干嘛？”王老师翘着腿坐在凳子上，他的声音不免有些苍老，但却是很标准的普通话。

    徐志龇着牙笑，说，“也没什么太大原因啦，作为记者，只是有点好奇。”

    “好奇什么？”王老师又问。

    “只是一种直觉而已啦。”

    “欸，我可管不了那么多，刚毕竟李琳雪是我的学生，作为记者，无论什么你可不能乱写……”

    “啊，这是当然。”徐志信誓旦旦说，“还有一个问题是，李琳雪和她父亲也就是这所学校的校长李建文的关系怎么样？”

    “嗯，他们的关系啊，”王老师想了一会儿，“就我看来很不错。”

    “很不错是哪里不错，可以举例子吗？”徐志紧追着问道。

    王老师沉思了片刻，说“当然没问题，我可以给你看看她以前写的作文。”

    “可以吗？”徐志很感激的说。

    “你等我一会儿。”王老师说完，就转身走进了一间储物室，他翻找了一会儿，笑眯眯地拎了一叠厚厚的装印过后的小册子，上面还有一层薄薄的灰尘。

    不等徐志开口，王老师先说，“很久没有拿出来，这是我教过的历届学生所属优秀作文，我记得……”王老师自顾自的翻阅起来，像是找到了什么，说，“啊，找到了。”他把小册子递给了徐志。

    徐志接了过来，那一页也是用标准的正楷字写的，标题为父亲，署名是李琳雪，是一封很长的书信式作文，从各个角度介绍了自己的父亲，以及对自己日后生活的影响。

    语言通顺，文笔优美，更难以想象的是，这竟李琳雪二年级写的。

    徐志看了很久，最后抬起头看向王老师，“是这样啊。”

    “嗯，所以我就说他们父女俩的感情很深厚嘛。”王老师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不过这真的是二年级写的吗？看上去还是有点惊人呐。”

    “确实如此，”王老师点点头，“不过毕竟李建文以前也是国学老师，我想这点多少有些遗传。”

    “嗯。也只能这么想了。”徐志依然感觉内心有深深的怪异，二年级，一个二年级的小女孩，真的会有这么丰富的感情吗？

    王老师皱了皱眉，他不知道徐志在怀疑些什么。

    此后的问话，王老师都有些心不在焉，徐志看得出来，这么问也不是个办法，干脆就直接告退。

    李翠莲还是那些招数，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好几个问题都刻意回避，或者干脆说不记得了。

    当太阳已经渐渐下山，下午六点，出租车的驶过村庄的声音如约而至。

    当徐志躺在出租车上，饥饿感冲击着他的大脑，他看向窗外，希望得以分神，缓解饥饿。

    稻田里，农民的汗水挥洒在这片土地，夕阳日落，在红光的折射下人和牛的皮肤是一样的黑色。徐志想，质朴纯洁的外表下是否能藏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