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直飘着雪。
在一条山间小路上,一位老妇,独自拄着拐杖蹒跚着。
她的嘴里念念有词,可是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她的头上戴着一块肮脏的批盖物,一直延伸到腰部,整个的遮住了她的后背。她的拐杖是用一根弯曲的老树根做的,被剥掉表皮的树根已经被打磨光滑,看上去就像打了蜡,可是树根早已失去了它原有的白嫩光泽,仿佛打上的蜡中掺杂着不少的暗灰色的杂质。紧紧抓住拐杖的那只手,暗黑而又干瘪,皲裂的手背上可以看到一条条暗蓝色的青筋,又细又长的手指像鸡的爪子,但用鹰的力量抓着拐杖。
天很冷,风不住地吹着她那顶长长的帽子,似乎很想把它吹走,可费了好大的劲儿都没成功。老妇穿的很单薄,上身只是穿着一件布满了黑色油污的黑色布袄,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下身似乎只是一条黑色的,上面同样满是黑色油污的裙子,好像已经缩了水,因为可以清楚地看到她那同样干瘪而又暗黑的脚踝。脚踩着一双黑色的布鞋。
老妇人缓慢地在小路上走着。雪不是很大,被风吹的四散开来,到处都是,稀稀散散地布满天空。路边的山坡上,在低凹处积满了雪。这些雪就像是干燥的沙子,被风一吹,就哗哗地从满山干枯的荆棘丛上落到枯黄的草丛上,又受到重力的因素,沙子一样的雪沿着草叶间的细缝滑入山坡上的一个个小坑中,最后把小坑填满。有时候,根本分不清雪是新下下来的还是被风卷到天空中的。山上只有荆棘丛,没有一棵树。
妇人艰难地挪动着自己的腿。她身上的雪不多,只是在她的肩上布袄的褶皱处堆上了一些。她不时地向远处的山上观望,眼神中似乎充满了渴望,偶尔可以听到她口中发出的哀叹声,声音中尽是孤独和哀伤,似乎也有一种恐惧。远处的山上长满了高大挺拔的雪松c古柏,松针c柏叶上没挂一丝雪。
风仍旧是呼呼的吹着,雪还是似下非下。老妇人沿着小路缓慢地拐进了一座山谷。这座山谷在山的最隐秘处,一座座山脊把它严严实实地包了起来。似乎是过了很久,老人终于来到了她那栋孤独的木屋前。她看着自己简陋而又破败的小屋,不禁又一次叹了口气。
“这荒山野岭,久无人烟,能跑的都跑了。”老妇人小声嘀咕着,声音因为年老而有些颤抖,就像落在荆棘丛中的被风吹动的雪。一只似乎已经干枯的手握住了门把手,与此同时,老妇人又回过了头去,口中依旧是:“都跑了,都跑了。”
从外面看,木屋很小,但屋里像是被施了魔法,宽敞而高大。里面没有任何东西。“没有剩下一根骨头。”老妇人呢喃。
天黑了。
此时,风小了些,雪大了些。老妇人在屋外生起了篝火。没有喝的,没有吃的,只有惨淡的火光和天上可以数得清的星星。顿时,起了狂风,雪花又开始变得稀稀散散。老妇人任由篝火燃着,起身,朝木屋走去,嘴里念念有词:“是睡觉的时候了,是睡觉的时候了,不睡觉一定会早死的。”
雪花依托着狂风在天空中盘旋。风依托着雪花来展示自己的存在。这风风雪雪就是由猴c虎c狐三个妖兽带来的。猴叫山子,虎叫虎强,狐叫旭狸。
“大哥,大哥,您慢点儿,您慢点儿。我跟虎强大哥都跟不上您了。”风雪中传来了既大不大,既小不小的声音。
“两位老弟,今晚上就不应该出来。晚上不睡觉,出来溜达,一定不得好死。哈哈。”山子大声地叫着。
“大哥别说这样的丧气话,多少年了,我们弟兄三个日日如此,昼伏夜出。哪夜不是逍遥自在。”虎强道。
“大哥,听说大手相师贡山的老婆在新婚夜就死了。”旭狸说。
“是啊,大哥,听说死得离奇。到现在也没抓到凶手,看来那些手相师算的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