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一个捕快匆忙跑进刑房。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捕快气喘吁吁的咽了口口水,道:“大大人,他,他来了。”
“哪个他?”陈忠有些不解,他明明和幕老夫人商量好了,明天等幕老爷下葬后,这沈冰诺就跟着一起去陪葬就是了,怎么今天派人来了?难道是有变数?
“就是那个他,幕府大少爷,幕玹锦!”
陈忠一愣,连忙道:“他来干什么?”
“说是奉幕老夫人之命,来接大太太回家!”捕快上前一步在陈忠耳边窃窃私语。
“那这个怎么办?”陈忠探探袖子里刚刚放进去的供词。
“他说给撕了,还说以后要是谁捡了去,拿着做了什么虚张声势的事,唯我们是问!”
“这”陈忠用袖子揩了揩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这大户人家的心思可真的不好猜,前脚说要弄死,后脚又说要把人接回,还用了敬语称呼。唉,罢了,罢了,他陈忠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安安心心的弄点小钱,他们大户人家爱怎么闹就怎么闹,也不关他的事。
“来人,好生随我一起送大太太出去,”陈忠道,然后又转头对沈冰诺说,“大太太,有人接您回去了,您啊,回去了可好好休息,也别怪小的们伺候的不好,毕竟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嘛!”
他语气温和恭敬,带上敬语,一副小人的模样看的人恶心。
“给我,把供词给我。”沈冰诺咬牙切齿。
“好好好,给您给您。”陈忠从袖子里掏出放好的供词递给沈冰诺。
沈冰诺一把抓过连看都没看直接给撕了个粉碎。
陈忠朝捕快使了个眼色,对方立马接到,然后小心翼翼的架去沈冰诺的胳膊,准备送她出去。
陈忠一见连忙扇了他一巴掌,勃然大怒:“蠢货!大太太这金贵的身子骨,岂可架着出去,不会背人么?啊!”
“是是是,小的错了。”捕快立马认错,背起沈冰诺。
这一折腾,沈冰诺疼得直皱眉。
牢狱的路不是很长,明明就只有那么一小段,可在沈冰诺看来,她是在用一生去走这段路。而此时的她,才初尝命运的不公与坎坷。
终于到门口了,炫目的天光刺的她睁不开眼,这是她进牢狱以来第一次看见天空,看见大地,看见人间。她闭眼贪婪的享受着这一切,在牢狱的这也些天,她一度的以为她再也不能好好的看看这个世间了。
“小妈,您受苦了,儿子来晚,还望小妈原谅。”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沈冰诺抬目望去,男人身子挺拔修长,一袭白衣胜雪,他逆光站着,剑眉星目,幽深的如深井一般的眸子中暗含笑意。
这一幕深深的印在沈冰诺的脑海里,以至于多年过后仍记忆犹新,也在那时她才意识到,如果说孽缘的开始,恐怕便是这一刻了。
“轱辘轱辘”的马车声侵入人耳,沈冰诺静静靠在车窗旁,她打量幕玹锦,从心底她很感激他将自己救出,但是她知道他也是看不起她的,因为幕玹锦并没有因为她而踏进牢狱那种肮脏的地方,她知道自己是不值得的,不值得他去沾染那个充满污秽的地方。
幕玹锦抬目对上沈冰诺的视线,沈冰诺没有移开目光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他笑笑:“小妈这样紧盯着玹锦不放是何意?莫不是喜欢上我?要是这样,呵,小妈可别忘了你是我父亲明媒正娶的妻子,如果有这样的想法我劝你立马放弃,我幕玹锦可丢不起这个人!”
“我我只是想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沈冰诺有些局促不安。
“呵呵,”幕玹锦轻笑,他眯着狭长的丹凤眼,眸底眼神轻蔑,“如果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