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成见六郎的面色不善,知又说到了他的痛处,闭了口,转而低声劝道:“看开些。禾麦身份非同一般,在未到达北疆之前,那些人是不糊对她怎么样的。咱们只要在那之前找到她,便会无事了。”
“是,一定得找到她,一定得”
胸口的镯子似乎透过衣裳传达给他一阵阵的凉意,好似不见去处的禾麦隔着千山万水在告诉他快来救自己的心思似的。
六郎忍着心里的思念与难过,转头又进了营帐,去同兄弟们商量之后的行程。
再出来后,幽暗如墨的天空已经渐渐转红,一轮如血的半圆从东面升起,天竟快亮了。
一夜未睡,六郎的精神却还尚可——说是尚可,也不过是强撑着罢了。
回休息的营帐时,六郎捏着眉角缓缓地揉动着——这些日子以来,身体上的疲惫还可以支撑,可心里的空落与孤寂,却是旁人无法理解也无法感觉的。
掀开帘子进去,六郎的神色却是一顿,敏锐的意识让他下意识地便出手攻向营帐左侧的屏风——屏风后有人!
“是我!”
一声轻呼传来,六郎在攻到屏风后那人的面门前停下了。
“怎么是你?”六郎的脸上一瞬间出现了厌恶与不耐。
冷下脸孔,他扭头斥道:“出去!”
许灼芙在屏风后,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羹汤,素来看不出喜怒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窘迫,她低声解释道:“你又一夜未睡,我怕你身体熬不住,所以熬了些补神的汤给你”
“不必劳烦。”六郎冷冷地说,“我喝惯了我娘子做的粥汤,喝不惯也看不惯别的女人的东西,你还是出去罢,我要歇息了!”
许灼芙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在六郎面前怕是都不如一个军中的士兵,士兵端了汤水过来,恐怕他也不会摆出这样的脸色让人难堪,可她
她被羞辱的脸红的像是要滴血一般,可更浓烈的愧意与另一种情愫杂糅着让她对六郎没有丝毫埋怨,她垂头走到营帐中间,将汤碗放在了桌上,“你趁热喝,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对副将说”
六郎带着田大成徐姜一众兄弟前往东林,人手远远不够,随行的士兵、副将都是许灼芙手下抽调来的。
日常行军,士兵虽然唤许灼芙一声将军,可实际上发号施令的人,却是六郎。
这帮士兵中许多是南漠下来的老部下,自然知道六郎的名讳,对他的号令也是心悦诚服。
在自己的军队中,许灼芙倒像是成了个不被重视的人。而在六郎的面前,她更像是一个百死莫赎的犯人,没有一点尊重可言。
六郎脸色不善,对许灼芙的话恍如未闻。
他心里,是恨着许灼芙的。
若不是她将禾麦带出了林家宅子,被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找到机会,他的小娘子如何会被人掳去?
可他也知道,北疆来的卧底之人,窥伺禾麦已不是一天两天。
即便他有所察觉,嘱咐禾麦定要小心,却还是在保护禾麦的安危这件事上大意了。
若他寸步不离地跟着禾麦,又哪里会给旁人可乘之机?
是以,他恨许灼芙,也恨自己。
当许灼芙单独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便想起禾麦之前的话:以后,再不准对这女人亲密,叫她灼芙了!
“许大小姐,”他生硬地唤了一声,“如若没事,还是不要出入我这已成了婚的男子营帐里,你未婚的姑娘家,会对你的名声影响不好的!”
许灼芙的身子晃了晃,旋即苦笑说:“六郎哥,你知道我不在乎的”
“你不在乎是你的事,可我总要顾忌着我娘子的感受。”六郎的口气加重一分,“她本就不喜欢我同别的女子多接触,你还在四下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