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将禾麦对他的污蔑放在心上,而就连他脖子上已经成流滴下的血滴,他也没什么在乎。
禾麦想起之前在包子铺里帮忙时古道热肠又聪慧机灵的少年,和眼前漠然无情的李长安,哪里像是同一个?
她如此想着,手中的匕首不由得松懈了半分,竟是有些不忍再往这少年的脖颈上扎去。
李长安却笑了笑,声音漠然地提醒道:“匕首。”
“嗯?”
禾麦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李长安握紧了腕子,折手一转。
她身上没有半点力气,自然应付不得。
只见匕首噼哩掉在地上,又转眼被李长安踢飞。
李长安轻蔑地看了禾麦一眼,“浪费力气。”
松了手,禾麦重新被扛在了肩上,几步路便折返回方才的地方,继续向东林北面行进了。
禾麦的谩骂对李长安毫无作用,她一路上被颠的骨头几乎散了架,可再也求不来李长安的半点可怜。
到了东林一个名叫“米家镇”的镇上,禾麦总算见到东林人了。
李长安将她放下来,眼神锋利地淡淡威逼道:“你最好乖乖跟在我身边,东林的人若知道你是从大周来的,怕是都要将你看成眼中钉肉中刺的。”
禾麦一路上骂的嗓子都要冒烟了,此刻只疲惫地瞪了他一眼,踏着步子往前面走,径直进了一家客栈。
谁知,李长安只要了一间上房便捉着抱壶饮水的禾麦上楼,禾麦气的将茶壶砸在了他的身上,“流氓、无赖、混混、色胚!我一个成了亲的女人,怎好跟你住在同一间屋子里?你小子长得人模人样的,可心里却好生腌臜!”
这一番咒骂引得满客栈大堂的人都抬头仰望他们,脸上挂满了看戏的五颜六色。
李长安的脸一红,干脆将禾麦提起来快步捉向楼上,进了屋子,他双手便要覆上禾麦的脖子。
“非礼、非礼”
禾麦见势不对,挣扎着尖叫着便要往门外跑,却被李长安捞了回来,拿出绳索将她困在了床边的栏杆上。
李长安盘腿坐在房间的地面上,伸手解开了上衣。
露出半边身子上的青紫乌黑时,禾麦的叫声戛然而止。
他的胸腹之上,不知是被什么东西伤到的,布满了大片大片的狰狞伤痕。
伤痕之下的皮肤早已经没了正常的肤色,骇人的乌黑与青紫让人看着便心生不忍。
这伤像是外伤,可也不像,倒更有几分像是被某种毒药迫害所致的皮肤溃烂。
李长安的神色却十分自然,已经没什么在乎。简单的查探了一下身上的伤势,从随身包袱里拿出一只木盒,从里面挑出药膏抹在身上。
那药膏涂在他身上,禾麦眼见他的眉头皱紧了几分,神色也现出些许痛苦之色。
那木盒的底部还有一个夹层,从里面拿出一只药丸,李长安吞了下去。
“你身上那伤怪吓人的,是怎么来的?”禾麦忍不住问。
“与你无关。”李长安冷冷地说。
禾麦瞪了他一眼,嘀咕道:“我还不想知道呢!”
就在屋里安静了一会儿后,禾麦又蓦地发问:“该不会是你家主子给你下的药罢?”
李长安闭着的双眼慢慢睁开,冷瞥了禾麦一眼后,又慢慢闭上歇息。
禾麦觉得自己猜对了七八分,又问道:“我说对了罢?你身上的毒,是你主子用来威胁逼迫你帮他卖命的,对不对?”
“闭嘴!”李长安面色陡然一凛,含怒地向禾麦喝道:“你若再说主子的不是,我便对你不客气了!”
禾麦嗤笑一声,骂道:“不识好歹,蠢货,被卖了还帮你主子数钱,你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