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麦却道:“五亩田地就三十五两,那一座宅子和剩下的十多亩田地少说能卖三百多两呢。他若生了这心思,只将这田地宅子假意一卖,银子进了自己的腰包,天下之大,去哪儿不都能逍遥的过半辈子?”
六郎抿唇不语。
禾麦自顾自地说了一大通,过了一会儿幡然醒悟过来,“我闲的没事儿说她家做什么?我什么时候也跟鲁婆子跟芳婶儿似的,成了个长舌妇?”
六郎闻言笑起来,“我见你说的开心,便没有打扰你。”
禾麦咂咂舌,“罢了罢了,不说这家人了,左右以后都见不到她,她怎样与我又有什么干系?走,咱们回家去!
“回家!”六郎牵着禾麦的手笑了。
因为家里多了一个人,所以今年的新年过的无比热闹。
老太太早在过年前就给春花和禾麦做了一套新衣裳,在大年这天给两个孩子叫道跟前,笑眯眯地说:“穿新衣,过新年,今年只给你两个做了新衣。六郎跟禾林的你们不都一人给做了一套么?所以你们两个这身,奶奶给做了!”
“去哪儿找这么好的奶奶啊!”禾麦开心地笑着,嫂子,我真羡慕你。
春花抿嘴笑的温柔,不时和禾林对视一眼,这俩人眼里的甜情蜜意足够溺死外人的了。
“还有一件好消息要告诉你们哩,”秦氏的笑容越发的加大,都快合不拢嘴了,“前个你嫂子身子不舒服,给徐郎中请到家里来,你嫂子呀,有喜啦!”
“有喜了?!”禾麦瞪大眼睛,“这么快?”
俩人成亲统共两个多月,这就怀上孩子啦?
“可不!”老太太意味深长地看着禾麦,“你嫂子多听话?知道我老太婆盼着早点抱上重孙子,成婚还没几个月就有喜了,你这丫头,什么时候给我来个信儿?”
禾麦被问住,她手里捧着红彤彤的新衣,心里却灰突突的。
现在可不是从前她跟六郎保守规矩不曾同床的时候了,如今他两个几乎夜夜都要好好厮磨一番,她哥那读书人的身子骨娶了媳妇都有消息了,他两个怎么还没有呢?
禾林见禾麦的神色有些失落,打着哈哈上前来:“奶奶,怀孕是顺其自然的事情,哪儿是催得的?再说他们俩年纪还小,孩子出来晚点也没什么,说不准一出就出来俩哩!对不对,六郎?”
六郎也不知合计着什么,见禾林问他,嗯啊的应付着点了下头。
禾麦看六郎发直的眼神,似乎根本没听方才禾林说了些什么。
她心想,虽然六郎嘴上没有催促,可心里,怕是也早就想当爹了罢?
她眼神一黯,扁了扁嘴角。
春花怀了身子,自然不再能去灶房那种火气大的地方。秦氏让禾林在身边伺候着春花,她跟禾麦去灶房忙去。
秦氏上了岁数,禾麦哪儿舍得让她在灶房里操忙?只说不让,六郎也给拦下了,说他去帮禾麦便行。
俩人一处进了灶房,禾麦就勾住六郎的脖子,直往他怀里钻。
“禾、禾麦!!”六郎吓了一跳,这样的举动禾麦可从未在秦氏家里有过,这是怎么了?
“窗户你给封的严实,他们看不见,也听不见呀,”他怀里闷闷的声音传来。
可即便这样六郎也顾忌着有人会进来,说什么都不敢让禾麦胡闹了,捧起了她的脑袋问:“怎么了这是?”
那双黑沉沉的眸子亮了起来,禾麦的眼里闪着一些小女儿家的羞意与委屈,“你是不是很羡慕我哥?”
“嗯?此话从何说起?”六郎睁着眼睛,分外迷惑。
禾麦嘀咕道:“我看你方才看春花的眼睛都直了,是不是很羡慕我哥,娶了一个争气的媳妇,刚嫁进来没几月就有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