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新道:“刚过二月二没多久,我就给我娘接到了清芦村,我们两个在这儿租了个小院。我就在这镇上教书,我娘在镇上的浣衣坊洗衣裳,没两天歇一回工,我便将她接回来。”长新笑着说完这些日子的经历,问:“林奶奶身体可好?”
禾麦道:“奶奶很好!不知芳婶儿怎样,可还适应这儿的生活?”
“我娘还好,不过,我娘有些年没在外熬活,刚开始的时候还不怎么适应。前阵子我回村里,托里正将家里的两亩地卖了,昨儿里正叔给我来信,说是有买主了,叫我去看看哩!我娘也高兴的很,这下手头能宽裕些啦。”
长新说着叹了口气,“庄稼人一辈子以地为生,如今我们却卖了地,唉”
“只要日子过得下去,何必非要在地里刨食呢,”禾麦安慰着,“我和六郎如今不也是在外办粥摊么?谁说在外熬活摆摊就一定不如回村种地的?”
长新笑笑,“你这话说的对,自己过得好,比什么都强。”
“是呀,”禾麦点头,眼波温柔的对视上六郎的,两人相视一笑。
不多时长新吃罢了早点,便起身要告辞。
临走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说:“我听说,禾苗如今成了李家庄那个员外李铮的小妾,可有此事?”
禾麦苦笑了下,“是真的,她如今的确是李铮的小妾。”
长新脸色忧寡,叹道:“可惜她如花似玉的年纪!当初在书院,镇上多少富家公子名门青年追求她,如今竟嫁给那样一个老鬼!”
“我曾在书院有一位朋友,他本与一户女子定下了亲事,即将迎娶那女子过门之时,李铮那老鬼却抢先一步,将那女子抢到了手里。我那朋友气愤不过,酒后冲动跑到李家庄理论要人,结果”
长新眼中闪过一抹悲伤之色,“结果暴尸荒野,惨被分尸!”
禾麦心中一紧,这事儿,她也曾听说过,知道长新口中的这名朋友的下场有多么的凄惨。
“那名女子呢?后来如何?”禾麦轻声问。
长新怔了怔,低声道:“那名女子,进了李府之后没多久便疯了,随后被赶了出来,没多久溺死在河里”
见气氛如此沉重,长新不再多说什么,转而与禾麦他们告别。
六郎见禾麦脸色有些怔忪,便上前安慰道:“既已成定局,何必多想。人各有命,各安天命罢。”
“不安天命又能怎样,咱们如何和能与李家庄那样大的势力作对呢?”禾麦叹了口气,忽地抬眸,“对了,也不知宋大哥那儿有消息了没?奶奶这几天怕是要急坏了。”
“明儿收摊我便要去一趟镇上,正巧可以问问宋大哥。”
禾麦奇道:“你要去镇上,做什么?”
“找大成有些事,”六郎顿了顿,“要不你和我一起去?”
“我 便不去啦,”禾麦摇头,“我在家做好饭,等你回来。”
“好。”六郎捏捏她的鼻子,温柔一笑。
回了家,禾麦洗了手脸,便跳上炕,开始数算小铜箱里的银钱。
连着出摊已有六七日,生意一日比一日好些,尽管谈不上兴旺,但至少,远比第一日还要好。
今日回家,粥摊里剩下的粥舀出来不过两碗,包子也都没了,较第一日不知好了多少。
禾麦扒拉着铜板,认真的数算了两边,脸色一喜,冲着窗外喊道:“六郎,你猜我们这几日卖了多少银子?”
六郎正在灶房外头砍柴,闻言回问:“多少?”
“八百六十五文!”禾麦开心道,“刨去成本,少说赚了五百多文!”
六郎眼眉一挑,很捧场地笑道:“这么多,那晌午应当加个菜了。”
“加一道红烧肉好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