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刘二麻子信誓旦旦的担保,禾麦愕然,心里这才通明起来。
想来那日刘二麻子来招惹他,被杨六郎知道,六郎嘴上没说啥,可心里却绷足了劲。
禾麦瞅了瞅刘二麻子用白布裹着的伤腿,想来是受伤有几日了,可现在这白布下面,却又渗出了丝丝血迹,看着怪渗人的。
禾麦移开目光,撇撇嘴,“这样算便宜了你!若你叫我们再看到你敢回村里来,我非让六郎把你吊起来,给你当兔子似的剥了皮再晒干!”
刘二麻子脸色煞白,他恐惧的缩了缩脖子,身体不住的颤栗。
禾麦这也算是仗势欺人了,向杨六郎的面庞上瞥了一眼,只见他微微勾着唇,眼含笑意的看着自己。
“还不快滚!”杨六郎凶戾的冲脚下低喝一声。
刘二麻子从杨六郎的脚下挣脱出来,用余下那只没受伤的好腿单脚蹦着逃命似得跳出了家门。
门外的村民有好信的,追着这瘸家伙一路出村,说他往西边的耿家沟去了。
据说很多年后,村里再有婆子媳妇提起刘二麻子,脸上都会流露出对当年那对猎户夫妻的感激之情。
再回到刘二麻子的家里,除了一间破烂的房屋和一只老掉牙的椅子之外,一件像样的东西也找不见。
刘二麻子既然已走,禾麦心中痛快又安稳,和杨六郎一同出门,望着门外的幽幽人群。
董婆子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平日里嚼舌根子嚼惯了,整个小青村的人几乎都曾经被她拿来垫舌头板子,可今儿却出了茬子。
嚼舌根当场被抓住,再当场被打脸,就算她仗着自己是个老婆子不能怎么样,这脸上火辣辣的滋味也不好受不是。
眼见禾麦跟杨六郎出来,还没待旁人说话,董婆子先挤着笑脸迎了上去。
“欸哟!咱们小青村的大恩人!能撵走那个泼皮无赖,这是一件功德呀!”董婆子呲着门牙,眼角的褶子像一坨干巴的牛粪。
“那臭无赖被六郎给撵走,这一去保准再不敢回来!往后咱们村子再有这样惩恶的活计,都得交给六郎来做哩!”董婆子咧嘴笑喊道。
禾麦听了,心中鄙夷。
这董婆子也不知说她是个人精好,还是说她是个人怪好。
前面她给林家一家人讲的狗屁不是,转头到了杨六郎这儿歌功颂德,这幅不要脸的模样,怕是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除了董婆子的阿谀奉承之外,小青村的村民有的默默议论着方才那事儿,有的默默看着站在一块的小夫妻俩,有的眼含感激,抚着心口叹气。
说到底,杨六郎将村里的一个泼皮撵走,不仅让女人们放心,也让男人们安心。
光说这些年,里正带着村里的男人们,去收拾刘二麻子多少次却都被刘二麻子给躲了过去,今儿他杨六郎一出手,往后这小青村少了一大祸害,也少了一个叫男人们不放心的臭流氓,可不就是拔了大家的眼中钉,肉中刺么?
大家看着这对小夫妻的神色,大抵都充满了感激。
杨六郎淡淡扫了一圈在场的人群,目光最后落在董婆子的脸上。
董婆子望着那平湛却冰冷的眼神,没来由的心里发颤,笑僵在脸上,再也挤不出来了。
杨六郎没理会她,忽的伸手搂住禾麦的肩膀,凝视着禾麦错愕的望过来的眼神,他用目光予她坚定,沉沉开口。
“林禾麦是我媳妇,欺负她,就是跟我杨六郎过不去。无论是有人在背后说她的坏话,还是有人在当面给我家禾麦脸色看,事后,我杨六郎必定上门问罪,势与他水火不容!”
他眼神含威,重重扫了一圈在场的人群,说出这番话来。
在场的人被杨六郎的气势震住,没想到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