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家院内闹的鸡飞狗跳的时候,林家院外南树林前,站着一个身材颀长而结实的男子。
男子一身猎户的打扮,背后背着弓箭,手里还拎着两只淋血的野兔,看样子应是刚从山上打猎下来。
他双眼如焗,默默的凝视着林家后院的高墙,若有所思。
方才那儿跳下来一个灰色的长衫少女,可不正是他未过门的“媳妇”么?
想不到,这丫头竟有轻功傍身。
男子平湛的眼里闪过一抹意外的光,看来,他小看这丫头了。
慢慢走过去,他意外的看到一块绿色的帕子,帕子干净素洁,没什么多余的图案,只在右下角有一朵白净的小花,秀雅清丽。
凑到鼻端,还能闻到上面少女的清新馨香,幽幽淡淡。
这丫头,遗失了帕子都没发现么?这么漂亮的一块帕子,若是发现弄丢了,会不会哭鼻子?
男子的嘴角不自觉的勾了起来,将帕子收好。
还,还是不还呢?
当禾麦拿着原本就就属于她的母鸡往山下茅屋走的时候,一抹胜利的情绪荡漾在她的胸腔之间。
尽管这鸡原本就属于她,可她还是不由得为自己出了这么长时间被赵氏欺负的恶气而感到愉悦。
以后,都不忍这恶婆娘了!禾麦愤愤的想。
回小青村之前,林长军告诉她,禾麦的娘亲教给禾麦一些拳脚功夫用以防身,但,这是个秘密,不要告诉别人。
也对,在这个民风淳朴生活清贫的小山村里,这事儿若被传出去,恐怕必定引起一番轰动。
林长军还告诉她,等回了家乡,若遇见什么人胆敢欺负她,先别急着教训他,先忍一忍。还有人欺负她,再忍一忍。习武之人是为了惩奸除恶,自然不能将自己变得跟那些恶人一样。
若恶人还不罢手,那便不再忍受,受辱之气,必当奉还!
在这三个月的时间,她谨记着林长军的这句话,对于林长喜一家的污蔑冷待和轻视,她一忍又忍,如今,再不想忍!
她这好身手用在了偶尔青山上的时候,抓捕一只鬼精鬼灵的野鸡或是一只机敏擅逃的野兔,给秦氏和自己改善伙食。
但这样的次数不能太多,在别人的眼里,她就是一个弱不禁风的丫头片子,若被人知道熟通拳脚,该怎么想?
另一方面,小青山山腰往上险峻难攀,山腰上人烟稀少,猎物奇多。但禾麦还要照顾老太太,就算她有攀山的能耐也不敢走远不是?是以,这些日子她们祖孙俩都过得苦巴巴的,吃的东西也不带什么油水。
今个下昼,禾麦出了心里的一口恶气,心里爽快极了!
提着那只毛色油亮的鸡的两只爪,她一路心情愉悦的回到茅屋里,山草兄妹已经走了,秦氏正在院子里照料那两只闭眼如同瘟死似的小鸡。
“奶,这有一只大的,那两只就莫要了,夜饭我就给炖了罢。”禾麦如此说道。
秦氏闻声走过来,眯着眼打量了下禾麦手里的野鸡,笑呵呵的道:“恩,的确你手里的那个品相好!”
她又姗姗走过去,将那两只在地上趴着的小鸡提起来,“这两只虽然瘦弱了点,但应当就是不怎么吃食的事儿。我一会儿弄些水和糠来给它们灌下去,养两天试试看罢。”
禾麦无法,只好道:“好吧,奶,你看着来就行。”
正说话间,门外传来一个女人嘹亮又尖细的嗓门,“哟,老太太喂鸡呐?禾麦也在呀!”
门外走进来一个敞着花外襟露出里面碎花里衣的女人来。
那女人的头发梳的油光铮亮,整齐的盘到后面绾成一个髻,圆饼一样的脸盘上,脂粉涂抹的白白的,就跟戏台子上唱戏的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