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康也没想听什么回答, 搬了张凳子坐在一边看着太医救治包惜弱。
他坐这地方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正好在陆踏歌旁边, 另一边是穆念慈。
少女一直在偷眼看他, 完颜康知道却不想理,气氛一时凝滞,直到屋外有一道脚步声传来。
完颜洪烈推开门,直奔床边道“王妃怎样了。”
太医见是王爷到了,立刻想要起身行礼, 被完颜洪烈一把按下,只能坐着抱了抱拳道“王妃撞得不重, 只是一时昏了过去, 不一会儿就能醒了。”
完颜洪烈颔首, 这才看向杨铁心和王处一几人,问道“就是你们五人逼得王妃险些自尽?”
杨铁心没说话,王处一率先回道“就是你强占他人妻子?”
陆踏歌忽然道“我倒未见过拿个被强暂的妻能层为王妃, 哪个被强暂的子能层为小王爷(我倒未见过哪个被强占的妻能成为王妃, 那个被强占的子能成为小王爷)。”
完颜康诧异的看了看陆踏歌。
完颜洪烈道“若非本王,王妃险些死在雪夜之中, 杨铁心昔日为寻他那结义兄弟之后抛下妻子, 今日反倒来质问本王?”
场面顿时又静。
完颜康霍然起身, 看着杨铁心道“此言当真?”
杨铁心沉默了一下,开口道“当时我那兄弟已死, 嫂子却身怀六甲即将临盆, 我不能让兄弟无后。”
“所以说。”完颜康冷笑道“是你先抛下了我和我娘, 如今却自持有理的找上门来,想要妻子俱全,享受天伦?”
包惜弱恰在此时转醒,听见完颜康如此说,不禁悲从中来,唤道“康儿。”
完颜康听得出母亲这是不让自己说下去的意思,看看杨铁心再看看包惜弱,连道了几声好,转身便走了出去。
陆踏歌没有再看这糟心戏的想法,对完颜洪烈一点头,抱刀跟上。
完颜康在王府里胡乱走了一通,许久后走到后花园里,在花园的湖边坐了下来。
月光照静湖,凝一池清光。
陆踏歌在他身边坐下,拍了拍完颜康肩膀。
“父王一直待我如亲子。”完颜康忽然道“我从未想过我当真如完颜琪他们所说,不是完颜氏的血脉,甚至不仅不是完颜氏,连金人也不是了。”
陆踏歌不太懂金人宋人之间的差别,但还是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继续说下去。
“我从小受金人先生教习,享金人地位,食汉人税赋,年复一年。纵我身怀宋骨,可每一滴血,每一块肉,都是受金朝养育而成的。”青年凝视着湖面,轻声道“父王只有我一个儿子,若有朝一日父王当上皇帝,我便是太子,可以待父王百年后继位大统,将金国治理成比宋强大上无数倍的国家。”
完颜康道“可他们却忽然告诉我,我是个宋人。”
草白坠寒露,花园里安静的只能听见二人呼吸,青年嘴角无力地勾了一下,没能勾出个轻松的笑来“我该学那咤析骨还父肉还母,析骨还宋肉还金吗?”
他之前什么都不知道,遇见师父后还因对方的那头白发和对自己的态度而随意猜测,如今想来,可能包惜弱的种种异常让他自小便颇为不安,一厢情愿的把西域人当成姥爷,也不过是在自我欺骗。
“师父,你说,我该恨谁?”
青年看着他,年轻眼眸里是遭逢大变的茫然。
陆踏歌也不知该怎么回答青年的问题。
不算这两年,在被萧沙轮子击中摔落山崖的时候,他也不过二十三岁,生平经历的大事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除了小时候被人贩子捉走外,其余所有,都是和其他明教弟子一起承担的。
被打倒了就爬起来,受伤了包扎一下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