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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玩笑两句,便听见屋门吱呀一响,裴氏搀着李弘,从门中缓缓踱出来。

    “不出来走走,都辜负了如此美好的春光。”李弘朝沈寒山师徒二人缓缓一笑,苍白如纸的脸上映着暖烘烘的太阳,也难得挂上一丝血色。

    裴氏趁机问询沈寒山:“太子殿下出来走动走动,会不会对病情有好处?”

    沈寒山快步走过去,朝太子行过一礼,才半跪在地,小心地拈起他细如竹竿的手腕,一边切脉,一边朝李弘微微笑道:“传尸之病虽为顽疾,但想来太子的心病已得到一剂良药,当然是有益无损了。”

    裴氏面上一红,沈寒山也是宫里的老人了,这句半带打趣的话正一语戳中她的心坎,叫她怎么好意思。

    李弘却仿佛听不懂似的,只抬眼望着融融春光,远远瞧去,花树下的少年亦回眸望着自己,眼中不乏鼓励之色。

    他心中顿时一暖,好似心头某个春光都不及的阴森角落,都被这回眸一眼遽然照亮。

    “以后有空时再来给我读读书吧。”他这话却是对吴议说的,“不会的字,我教你就行了。”

    难得他肯出来走走,吴议也不想拂了他的好心情,倒是裴氏笑容一淡,仿佛自己也如满地繁华春光,都被无心之人辜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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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日子就如南方天顶的流云,缓慢而平静地蕴蓄着改变。

    这一日,吴议才在李弘门前念完书,便被裴氏悄悄拖到角落里,似乎是有话要讲。

    她难得露出娇羞的神色,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扭扭捏捏支吾了半天,才开口道:“你们太医们有没有就是房中,房中之药。”

    吴议倒给她大胆的问题吓了一跳,四下一瞧,好歹没有太监婢女路过。

    这座行宫别院虽然寥落了些,但总不乏武后的眼线,裴氏对太子的私情显然是武后自己都没预料到的意外,在她眼里,一把刀的妹妹,当然也应当如其兄长一样做一把没有温度没有感情的武器,又岂容她心存别意?

    “你放心,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裴氏和沈寒山师徒渐渐熟络起来,也便不太避嫌,单刀直入地提出一个要紧的问题,“太子病弱,难道你忍心让他绝后吗?”

    吴议几乎哭笑不得,房中之事你情我愿,李弘本来就病入膏肓,他这个做医生的,还能逼着人家小夫妻欢/好不成?

    更何况李弘一贯心软仁慈,连咳嗽一声都怕传染给了别人,又怎么会跟人行亲密之举。

    “太子待你如知己,难道你连这点忙都不肯帮吗?”裴氏到底年轻了些,沉不住气,哪里思虑得周全,“我知道太子眼中心里都没有我,但他还有几年的性命,你们是最清楚的,就不能让他留个孩子,也给我给我留个念想吗?”

    吴议坚决地摇摇头:“房中之药烈如虎狼,若用在太子身上,恐怕会加剧他的病情,您要是为太子殿下着想,就万万不要走这样的邪路。”

    裴氏左右不过是个及笄之年的女子,实在拉不下脸面去求老于此道的沈寒山,只好寄希望于看上去温和好说话的吴议,没想到被对方如此毫不犹豫地拒绝,不由脸色一丧,眼瞧就要哭出来。

    “其实你已经很了不起了。”吴议只好把她当太平似的哄着,“若非你当日的话,太子殿下未必肯走出那道房门,虽然传尸之病难以治愈,但你已经治好了他心口的伤痕,这是连师父那样的太医博士都做不到的事情啊。”

    “你不用宽解我,其实哄他出门的人不是我。”裴氏一双明眸微微抬起,注视着略高自己一头的吴议,“当日我掀帘子进去,便瞧见他坐在窗边远远瞧着你,当时我便知道知道他出去到底是为了看看什么。”

    裴氏的话不啻于一道惊雷,炸在吴议的耳中,轰隆隆地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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