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不带你师弟吗?”
“文茵不敢,怎么能强人所难呢。”
“谁说的?因为我不敢吗?我是因为不会游泳才不去的!”
有什么区别吗?
“那就给你口述一下。咳咳,我在这岛上留过一段时间,看了几次婆罗灯。南海下是盘古墓,你知道的。说来也奇怪,我生辰那天,周围的海上会起佛灯——就是一个个小点,远看比萤火虫大,往我们这里飘,又飘不过来,师傅说是盘古的一缕残魂,叫婆罗灯。也有人说是海上仙人的魂魄,或是前世的记忆,不一而足。我就去看看,死不了。”
“南海下面是盘古墓?哦,师尊一身白衣,原来是因为天天清明啊。”
任东篱说到做到,申时就撑着小破船,载着江箬到海上去等着了。傍晚时候海上飘了薄雾,有些看不清方向。好在东篱在这一块地方混熟了,船也划得灵活。自觉划出半里路,他把活下盘腿坐着,略略思索一下,念叨起了《地藏经》。说不定有水鬼来掀船呢——毕竟他是活人,不是罗刹。
太阳夕照穿透薄雾而来,前方海面拨云见日一般,豁然开朗。那边似乎隐约显示出一座城的轮廓,高大雄伟如曾经的长安一般,竟有人声鼎沸。
得见景如此,何人思建康。
“怎么,不进去看看?”江箬在后面笑了一声,东篱猜他又把斗笠盖在脸上睡觉了。
“海市是仙人的地方,我进去,海市就没了。明知道它会消失,呵,还想多看一会。江箬,我们先把灯放了,把婆罗灯引过来。”东篱把放在船头的两盏风灯拿起,把江箬手中的火把拿过来点灯。此灯传为三国诸葛亮所制,也算是风行一时,称“孔明灯”。
入夜了,海天之间唯余三点灯火如豆,海市也消失了。江箬闭上眼,觉得海风甚是惬意。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东篱兴奋地喊:“佛灯!佛灯起了,快来看!”
婆罗灯,风火,佛灯。江箬自顾自地摇了摇头,站起来,只见天幕上好像有流萤纷飞璀璨。
那分明是京城从未有过的。
“天下若混沌,我处有明灯?是指这个吗?”东篱望着手里的孔明灯自言自语,看了又看,把它放了。
“今天是你生辰?”
“对啊。”东篱笑道,“我不过生日,不过自从到了这里,南海帮我过呢。”
“记住了。”
“什么记住了?”
“你的生辰啊。”
噢,对。江箬一直不知道东篱的生辰,这下应该没露馅。
两人跪坐下来。婆罗灯,真像灯一样,飘在空中,那么近又那么远。
京城的元夕,也是这般华美。只是他们从来无缘罢了。家家都享有热闹,似乎唯独会缺这两个少年。
江箬还记得九岁时的正月父亲带他去看灯,他回来的时候,给在长干寺的东篱到了个月灯。
东篱也想起在长干塔顶看的满城灯火和烟花,如这样五彩缤纷。
五彩
他猛地回头,看到天上的婆罗灯颜色变了。赤青黄白黑,五色俱全。
这似乎是出发前朱潼说过的天下大乱之兆。
如此,只能赶紧回建康了。
东篱回头看江箬,他似乎也在努力辨认什么天语。
还是只能这样了。
东篱轻咳了一声,俯身下拜。
“若遇婆罗剑,此生当随跟。诗的后两句是这么说的。此去建康,不知将来如何,我也谨从先人教导,认公子为主君了。”
“若我不要呢?”
“那公子可以一辈子待在珈蓝山。”
东篱换了个人似的,神色不同寻常地的认真。他知道江箬这回出来,没有带佩剑,也没有带破阮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