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姑也来吃面了,这倒是个难得的事。一般她都在家里吃粥,不爱吃重油重汤的面条,说是穷病落下的病根。
“您老来了,要吃面我给您送家去呗,您看您还亲自跑一趟的。”
老杨这纯粹的没话找话,哪能真送家去。满姑是个人精,不理老杨无事献殷情似的拉话题。
“他大爹啊,我就喜欢你这面条这味。多放酱多放榨菜。”
这哪是嫌重油啊,这是好着重口味。老杨在猜满姑是不是知道什么来个探听消息兴师问罪,也就越发的小心伺候了。可不敢得罪这祖宗,惹火了真拿板凳打,全灵官镇都怕。
满姑是个精明人,昨儿就看见那车了,老杨满姑是知根知底,哪来的富亲戚,明人不知难道自己不晓吗?猜想着应该是某人回来了,灵官镇上她也只有杨嫂这么个相熟的。原打算昨晚就过来看看的,走到门前又踌躇不定的折回去。今儿起个早,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来看一下。结果,起了个早床赶了个晚集,还没没有碰到,甚至还落后于小狗伢。
“你们家大富翁的亲戚呢?灵官镇可是好地方,也不多待两天,走了?”
“呵呵,走了,人忙,看一眼就走了。”
老杨小心应着,连旁的客人也不顾了,就低头哈腰的陪在一边,只要你不发脾气拆店就行。
“谁呀,开这么好的车。”
“没谁。”
老杨咬紧牙关死不认帐,满姑一碗面吃完硬是没的撬开他的嘴,恨得牙痒痒的,好几次都想扔筷子砸桌子。
“再加一筷子面,满姑我今儿特别饿。”
“哦,好的,就来。”
老杨领了圣旨赶紧走,边走边抹汗,这老太太气场太强了,太压迫人了。
面来了,满姑不复从前吃面的一筷子捞完一碗面往嘴里一塞生吞不带嚼的,而是挑出一根面吸溜一声慢慢品,这时才发现原来老杨家的面真不咋样,比自己做的差远了。满姑是故意的,你老杨不是嘴硬牙关紧吗?好,那就让你待这儿胆颤心惊的伺候着,时间长了也就漏底了。
站久了,老杨腿都有点酸,偿试着坐在满姑侧面凳子上,见满姑没发火,心也安定很多,话也就更多了。
“满姑奶奶,您家要办厂了,恭喜啊?开业我去放鞭炮哈!”
这又是没话找话。
“瞎打闹,做做看呗。”
满姑带着气,随口敷衍一下,也死了心,不想再追问,也想通了,问了又能怎样呢?只是苦了小狗伢这孩子了。
“我可听狗伢兄弟讲,这回要往大里做,光米虾就要收上几十上百万斤呢。还说,直管往厂里送,有多少收多少,价格决不让大伙儿吃亏呢!”
一听老杨这话满姑就来火了,心里把狗伢狠狠的骂了几十遍,“人真的有蠢死的。”
“听他瞎说,没这回事,米虾要,也不要那么多,质量还要好。”
满姑赶紧的解释,扒起面条往嘴里一卷就想回家警告狗伢别乱做事乱说话。
“狗伢是这厂里的厂长吧?”
“是啊。”
没有心思多听的满姑没听清楚这说的是小狗伢大狗伢的,反正是一家,大狗小狗当厂长都一样,随口就应了。
“您这边还缺钱啵,我这几年也攒了点钱,要不我也投点,跟着您也享点福。”
放开了的老杨眼珠子一转想到一个好的打算,那就是投点钱进去。亏了,那是亏的还是晓君要给小狗伢的。赚了,赚的一定是自己的。再说了,一个龟龄膏就让晓君变成富婆了,这更保秘的虾酱那还能亏得了的。
满姑望了眼老杨,知道这小子这些年赚了些钱,可没想到能赚到可以投资参股的程度。有心测测倒底有多少钱,再说也听小狗伢说这厂都是别人的钱,他自己就没几个钱,家里也帮不上,拉上个干爹参上一股也是好事。毕竟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