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爷乃桐贵妃之子,九皇子静妃所出,这些世人大多知晓,展颜亦心中有数。只是七王爷母妃谁人自个儿从未听人提及,原不做多想,却想不到竟是已然故去。只是瞧他每日春风得意,只当是圣宠母疼故而日子滋润。怪道上回同他讲道他子凭母贵时他神色颇有古怪,想来那时便他应已宽饶我一回了。
我也算是不知者不罪,若是知晓这回事,自然不会如此同他说话,更不会戳其痛处了。虽这般念叨,展颜却深知这回真真正正是她错了,这些日子肃宁王辛劳奔波,煞费心思,又传书信又寻宅子,虽是有意拉拢大哥,却只换了我一句戳心窝子的话,可不叫人心凉如许?
他定是恼了!可不是,换了我,换了旁人,纵是再宽怀大度,人心肉做,不说备礼答谢也就罢了,还遭人如此说道,必是觉好心值当驴肝肺了。
马车颠簸不已,似颠的展颜思绪亦一起一伏。肃宁王又如上回雨天模样,闭了眼不知憩还是沉思。车内静的很。
展颜历来自诩利落豪气,往日里有了错处早早便直言告错了,今日却不知为何颇有些心虚,几句赔罪的话在嘴里打着旋儿,就是吐不出来,只在心里头千言万语周旋个遍。眼瞅着就要回府里了,展颜犹自空想不语。
胡思乱想间,不觉又朝肃宁王望了去。
“可是到展府了?”似察觉展颜目光,肃宁王缓缓睁了眼,问外头车夫道。缓缓放下手抬起头,展颜便直直望进他的眼里。
忽的笑起来,肃宁王坐正了身子理清衣裳道:“一时竟打了个盹,徒余佳人空坐车里,真真该打!”
展颜知他故意玩笑,不知怎接话便转了脸看向一旁。
“怎么今日未吃上菜着恼了不成?这可是你自个儿不吃的。”
今日因是肃宁王亲请展老爷,故而展颜便独自同他二人前去,莱青亦未跟随。至了食芳华肃宁王便寻了借口教钱莫休去忙活了,展颜欲知母亲所忧为何,便赞同不已,钱莫休气结,索性甩了袖子旁去了。
至一番谈论完,展颜自知说错话,想来肃宁王应是失了胃口了,且二人本意不为尝菜,便开口道不若今儿暂先回府,待大哥回来再好生来庆贺,肃宁王果然点头应下。
因是天色已晚了,展墨教钱莫休备了马车,送展颜回府去。
同钱莫休要马车时,他眼中几分诧异几分气恼,竟似还有几分幸灾乐祸,展颜一时心系其他,虽不解何意亦未细细理会,只道了声“备好酒菜大哥回了我再来!”便同肃宁王上了马车。
肃宁王这会儿已面色如常,仍是煦若初阳,面带笑意,展颜却仍隐觉有愧不知如何接话,这时外头车夫答了道:“回王爷,前头就是了!”
展颜打起车帘瞧了,果真能见府前守将了,外头各家灯笼皆已亮起,展颜便装着瞧外头路程的模样儿,只探出头去。马车渐行渐慢,至府门前时停下来,展颜方转回头来。
“可瞧够了?”
一面笑冲展颜道,一面先下了马车替展颜打起帘子。不待车夫拿了矮凳,展颜一骨碌自车上跳下,肃宁王立于身侧,展颜咽一口水,心想罢了罢了,明日再同他好生赔个礼罢,便低声道:“我,我先回府了,告辞。”
肃宁王亦道:“告辞。”
今日缘何他亦少言寡语?较平日大相径庭?定是我方才所言,教他心里难受很了。也真是奇了,不过赔个礼认个错,且真真是我的错,今儿怎的就是启不了口呢?我莫非成了那等矫揉造作之人了?
“哎哟!
冷不防脚下叫什么绊着了,趔趄好几下方躬着身子稳住,原是想的入神,脚下叫门槛给绊了,幸而展颜反应迅速身手敏捷,旁人定猛摔一跤摔成个大王八。
“想什么呢这样出神,心摔成个大王八!”展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