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君街的宅院精雕细砌,一梁一栋皆高耸壮硕,很是威严;蓬朗街的宅院玲珑细腻,一花一木皆明媚鲜妍,且这二处院落皆宽敞通透,地方又大,除主屋正房外,各有四五座辟的院子,一人独住一院亦绰绰有余。
展颜在马上细细回想较之,不知从何选来。
南境时地多辽阔,边境之地却少有高楼阔府,住的是同展父一样儿的宅子,且不过二进的四合院,当地百姓多住如斯。百姓热情好串门子,故而便是父亲去了营中,家中亦常常热闹的很。
“似是这两处皆不甚合展姐心意啊!”
肃宁王驱马同展颜并行,瞧展颜一路似有沉思,不晓其意遂问。
展颜下午时因见些图纸不甚俱全,便说道若是能亲至宅子见上一见倒是好,不想肃宁王当即便道:“这话不错,正巧了,我下午无事,本欲同展铭一道去,你既有此意,眼下展铭又领了公事,不如你权且替他瞧上一瞧?”
见展颜颇有些意外,肃宁王又道:“我竟不知展铭如今刚得了差事,一时半会想是难得空闲了,你俩兄妹情谊,想来眼光相类。”
这话却叫展颜脑里又打了个转儿。她同展铭虽是兄妹,崩瞧着打一个模子的调皮捣蛋,私以为,眼光却大大不同。若是叫野蛮子二哥去挑,还不知要选个什么样粗陋的破院子呢——展颜一时也未思及,院子皆由肃宁王所荐,哪里能有多破!
故而当下应道:“也好,大哥c二哥忙公务,我替他二人分担些也是应该。”
遂教莱青牵马二匹,禀了展老爷缘由。展老爷因见这几日展墨领军征寇,展铭承命练兵,这回展颜亦亲力亲为,挑寻府邸,很是欣慰,也便不顾其他,挥手准了。
出门前见莱青牵了三匹马儿过来,展颜方忆起展墨交代出门需得莱青跟着。
莱青原是惧展颜不教其相随,展颜却只笑笑道:“莱青还真是尽职尽责啊!”
听这话便是教自个儿跟着了,莱青不理会展颜话中调侃之意,只答道:“大公子为姐安危着想,还望姐体谅大公子苦心莫要怪责。”
三人俱知说的是上回展颜遭刺客之事了。
展墨抱了展颜直冲进屋里,展颜彼时出血甚多又强撑良久,故而晕厥,莱青见时还当展颜伤重难治,无力回天。
莱青从未见展墨那副惊慌畏惧皆见于表的模样。展墨自与双亲不近,展老爷又是个情沉如山不现言语的,故而养成展墨沉默少言,面色木讷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便是同胞同展铭c同窗同沈肃琛等知交,虽关系甚密,仍是肃容敛意,这般模样莱青真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虽各路大夫皆诊了治了皆道大碍已无,展颜昏迷几日,展墨纵是又敛了面容,仍能瞧见焦急担忧之色,直至听闻展颜身上疤痕亦消了方真正放了下心。
这教莱青如何敢不听令时时跟随展颜?
肃宁王闻言心头亦浮起几丝异样。他做事向来筹谋周全,开弓无悔。那日同展颜道:“林中非本王一人”,回府后斟酌再三,终是压下再去展府说个明白的念头,只暗中多派高手相护。
近些时获悉当日详情,若非那伙人急急赶至,展颜几要命丧当场了,现下虽无事,肃宁王每想起总一阵后怕。故而见莱青要跟从,虽心头有几分不悦,仍是心里笑叹两声到底准了。
莱青跟从展墨多年,性情皆是上乘绝佳。一路若无传问,只不近不远跟着,绝无越矩。展颜亦问了些莱青的意思,她亦只道自个眼光低下,实辩不得,展颜又是头一遭见着这样的宅子,是故肃宁王这一问,倒教展颜不知如何作答。
“自然不是了,两处都好,然又都有些不甚如意之处。一时我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又不能完完全全教我称心。”
这些日子同肃宁王交道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