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境里,我同二哥生辰时,长寿面都是娘亲煮的,娘亲说要吃了长寿面才能长命百岁。”展颜思索了好一会子方开口道。
钱莫休听了便知这是有故事了,便也不急回屋里去,笑问:“展墨呢?”
展颜抿抿嘴唇道:“大哥自小不在爹爹娘亲身边,同他们生疏许多,生辰又在盛夏,祖父便未带大哥去南境,所以大哥生辰只有祖父同他过。”
展老爷哪里会煮长寿面?展老爷打小亦少过生辰,故而到展墨这亦是有一回没两回的,便是记得了不过早晨喝杯茶用些点心便算过了。莱青等便是记在心上,大主子小主子不兴过,自个亦不便主张,只用饭时多添上两道菜罢了。
“娘亲倒是有心煮,只是”展颜叹气道:“唉我也不知如何讲来,爹爹祖父自然不会煮,二哥,他就更不会煮了,只有我来煮了。”
钱莫休与展墨相交多年,亦略知展父展母同他分局居两地,不甚亲密,见展颜这个妹妹如此替他费心筹划,心里多是喜的,便道:“早先便说好了,你煮便是,余者教厨子煮了,到底是主食,亦马虎不得。”
“放心吧,有你家厨子用武的地儿。”
他二人出去恁久,展父同展母早问了两三回了,肃宁王同展铭倒不约而同道无须忧心,这会子想是有事,不一会儿必定回来。果真,二人一会子一道儿回来了。
“出去这样久,又在密谋些甚么呢?”展铭端了杯子斜着眼问展颜。
“哼,我同钱莫休讲,过会子在你的面条里多放些苍蝇蚊子,叫你好生吃顿肉!”
“你这丫头,说话这样粗鲁恶心。”
展颜偏过头不理他,眼光打左侧略过,瞧见肃宁王端了酒杯噙着笑意瞧这边,又似是斟酒自饮,展母亦随展铭道:“颜儿,你二哥说的也是,女孩子家家的,再莫要如此言语了。再者尚有客在呢,叫人家笑话,”
肃宁王忙放下茶杯笑道:“展小姐长于营帐,自是潇洒豪迈,率真坦诚。”
展铭在一旁重重“哧”一声,展颜怒视其一眼,估摸着在桌下狠狠踩其一脚,冷不防听钱莫休长“嘶”一声,面色痛苦。见众人皆看向他,钱莫休指指嘴巴道:“咬着舌头了,可疼死我了。”
众人皆笑起来,钱莫休一面抽气一面低声道:“真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展小姐果真是军营出生,脚劲也忒大了。”
展颜心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终是憋不住咯吱笑起来,屋内言笑晏晏欢笑满堂。
依了规矩,桌上只放了十六道菜,每过一会子便撤一道旧菜换上新菜,钱莫休捡了好些带了吉祥平安字眼的菜,食材又足,众人吃吃笑笑好一阵功夫。
最后方是主食长寿面,展颜老早便道要亲自端了来给诸人享用。小厮手里拖着食盘,展颜打展老爷开始一碗一碗端至面前。
每碗面瞧着清汤寡水,只略略放了些葱花,展颜却晓得,这汤乃是两位大厨熬了三只老鸭,又放了各样菇子c松耳,去膻除渣,熬了一早晨方炖出来的;只一碗,却是真真的白水面,自是展颜亲自煮出来的无疑了。
挨个着上了面,展颜最后捧了一碗递给展墨——展颜自个儿煮的白水面。
“大哥,我同你换!”
一时,正欲举筷的众人皆看向展铭,展铭站起身来举着碗递向展墨,眼神翘着瞄向展颜道:“这丫头指不定真在我的面里添了什么呢。”
“铭儿,颜儿同你说笑罢了,怎就真的如此做了?”展母笑道:“今儿是墨儿的生辰,咱们和和气气些。”
“墨儿”两字打嘴中吐出,展母同展将军心里皆是一阵悸动,余光瞥向展墨,他面上较平日愉悦许多,却仍是波澜不大。
“你当我是你呢,谁有功夫去逮这些玩意给你,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