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之前预备的府宅离得较近,所以不足一个时辰便到了。匆忙下了车,不觉整个府宅有些空旷。因为抄家之后,已经雇佣不起那么多家仆了,所以只剩下了十几名家仆。也因为走匆忙,所以衣裳带的也不多,四位小姐都身着简朴,只是略胜于常人罢了。那边,夏流菡和汀雨共乘一骑,看样子并没有发生口角。汀嫣想了想,还是走了上去,对流菡说道:“二姐,咱们先安排一下家具放置吧。”流菡一怔,虽然她是嫣雨的姐姐,但毕竟庶出,而且自己平时总是为难嫣雨,所以几乎没有听见她们叫自己姐姐。今日有难,她也迫切想和妹妹和好,便轻声说:“嗯,二位妹妹先去安排自己房间的东西吧。姐姐随即就去安排。”毕竟,她已经过了十四岁生日了,毕竟,到这种举步维艰的地步了,血缘姐妹毕竟互相有个依靠。
简略的收拾收拾,全府的人都来到了大堂。夏家九人,以及几名心腹丫鬟,各自有各自的悲伤。琦姨娘忍不住小声抽泣,陌姨娘虽然没哭,但也忍不住扶额。安母身体欠佳,现在也是忍着头疼坐在这里,只是那单薄的身形垮了一些,眼中原本的优雅温柔,现在却被忧伤占据。
而小辈们也只能不语,他们中最大的汀溪也不过十六岁,而唯一的公子也不到十五岁罢了。其余三人更小。所以,现在一家的重任全部都落在三十出头的夏父身上了。只见他叹了口气,仿佛一夜间苍老,脊椎不好的他,本不适宜干重活,可他刚刚分明在扛着一件件家具,往这个并不美丽的新家搬运东西。他重重咳嗽了几下,不是为了严肃气氛,而是真的受不住了。
“霍家。”良久,他酝酿了一下,很快的说出。整个大堂,也只有汀嫣愣了一下。不必做过多的解释,夏府上下都了然于心,以夏父的人品,绝不可能干出贪污之事,其中必然有玄机。
“大人您平时也与那霍家无冤无仇,那奸人为何要害我们!”琦姨娘好不容易张开了哭的发哑的嗓子。她也是个可怜人,年少丧母,后来也是经过了一番周折反转,才进了夏府的门,本来以为可以舒坦地生活,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陌姨娘劝道:“大人您莫要生气。”但说完了也继续叹气,似乎在想什么。安叶萱没有哭,只是默默的小声劝着夏父。。。。
一家人就这样不言不语的坐了几个时辰。天色已晚,夏父终于张开沙哑的嗓子:“都回去睡吧。”一家人默默领命,快出门了,夏父又道:“汀嫣汀雨留下。”两人于是止住了步伐。
待所有人都出去后,夏父又沉寂了一会儿,两人只好也陪父亲站着。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汀嫣却明确的感到会有很严重的事情发生,汀雨也紧咬着嘴唇,心思和她一样。
果然,父亲过了一会儿,沙哑的说:“汀雨,为父对不起你啊。。。”话一出口,汀嫣就猛然觉得不对,而汀雨还没有反应过来,汀雨想都没想就说:“父亲,没关系,家产没了可以再积累,汀雨和哥哥姐姐们不会怪您。”夏父嗫嚅道:“是这样的。父亲这次被霍家污蔑,圣上看在我们家之前兢兢业业的份上,只是贬低了官位,抄了家产。但。。。。。我们家选秀的那个位子,给了霍家。”还没等父亲说完,汀嫣立刻反应过来了:“父亲,不能让长姐去啊!”“是啊!他们家可是我们家的仇人,长姐去了肯定没有好日子过的啊!”夏父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汀雨,为父对不起你啊。。。。他们家指了姓名的让你去冲喜。。。。。”嫣雨听了,完全僵住,因为两人都知道,说是冲喜,但其实进去了只能做妾,甚至和丫鬟差不多。“可是,他们家陷害我们啊。。。”汀雨终于回过神来,然而却是答非所问。汀嫣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她怎么能忍心让自己的妹妹去受那般罪“汀雨啊。。。。为父对不起你,我宁可所以罪都让为父承担,但。。。。圣上已经指明。。。。。”夏襄远说完,几滴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