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行驶到满洲里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多个小时之后了，刚下火车一股冷空气就顺着领口袖口使劲往身体里边钻，说话的时候哈气在眉毛上结成了冰霜。

    我手里一直攥着老刘在车上扔给我的东西，跟个玻璃球一样，用力捏会有一些变形，所以绝对不可能是玻璃或者什么金属，倒像是小时候玩的那种弹力球，球心有一股黑色的液体，球一转能看得出来这团液体可以在球心的空间里来回淌，很是有趣。我能判断在火车上他们突如其来的那一系列行为是为了避免我被一些人发现，并且跟我手中这个球是有关系的。但是既然有人这么想了解我们的状况，而他们又想保护我不被别人发现，那现在我跟他们三个这么大大咧咧的站在车站门口的雪地里打哆嗦，之前岂不是白保护了？别人既然想通过手段发现你没能得逞，总不能在人最多，最容易观察的时候不布眼线吧。

    满洲里这个地方位于整个中国最北方，据说年平均气温都不到1度，与蒙古国与俄罗斯联邦交界，所以大街上偶尔能碰见俄罗斯人并不奇怪，老刘看着大街上的俄罗斯大姑娘小媳妇，眼珠子都直了，的确俄罗斯的女孩确实要漂亮很多，他们的脸长的更立体，更有轮廓，身高又普遍偏高，腿又修长。但是据听说对那些女孩来说，结婚以后就成了噩梦，很多模特级别的女孩经历了婚姻以后就会发生质的变化，变成至少二百斤的肥婆，可能是产后不注意保养造成的。我脑子里胡乱的想着这些事，一时间也没注意身边的状况，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张陵已经不见了，我跟着老刘和熊哥拐弯抹角走进了一个僻静的巷子里边，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的飞快，一路都没有做什么交谈。我为了跟紧他们，不得不加大了步子，到最后甚至要小跑起来才能不被落下很远，两个人没有预兆的在一栋老式楼房前停下，我一脚刹车没踩住差点没和他们撞到一起。

    “熊哥，这是哪儿。”估计有零下十几度的天气我竟然为了跟上他们跑出一身汗来，感觉内衣都湿透了，我大口喘着气，看着两人在前边还是没动，心里不免产生一些疑问。

    “别说话，四熊在找位置，你别干扰他。”熊哥头都没有回，是老刘在回过头小声的跟我说，我莫名其妙，我还没见过这样找位置的，一般人不是拿个手机导个航就找到位置了，实在不行也得拿个指南针，站着不动的倒是第一次见。我从口袋里掏出烟来，刚想点，老刘把我的火机抢了过去，“一会再抽。”

    这个老不死的，我紧了紧棉服，现在一停下来，冷空气又开始往衣服里钻，浑身都开始有发凉的感觉，为了取暖我开始蜷缩起来蹲在路边。

    大概过了有十分钟，四熊那边有了动静，他话也没说，又开始在这些巷子中穿行，我心想，满洲里的城区一共就这么大点儿，哪来的这么多小破楼。过了没一会儿，我们就在一栋像是废弃了的居民楼面前停了下来，“就是这里，五楼。”

    后来老刘告诉我，人对气味的化学反应被称作体质反应，嗅觉器官被称作化学感受器。狗为什么会比人的嗅觉灵敏，是因为狗的嗅球比人类的要大。在进行平衡呼吸的时候，主要的气流通过裂。吸气的时候，气体被吸进裂内，通过一些组织结构，几百万个化学感受器嵌在这种组织结构中，它们构成一张网，与大脑嗅球相连，而像四熊这种人，刚出生的时候就植入了一种能够扩大嗅球的基因，还要经过长期的后天训练。也就是说在他出生的时候，就注定了他这一生的价值，没得选择。

    我抬头看了看四熊指的五楼，透过窗子，可以看见房间里一片漆黑。夜色开始暗了下来，四周开始变得寂静起来，就在刚刚一瞬间，我好像看见了一道白影从刚才注意的那道窗口一闪而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产生了什么错觉，老刘两个人已经提着行李走进漆黑的门洞。

    “我们就住这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