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啊，离开就离开呗，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算你离开韦恩家，你也是杰森啊，又不是变成了其他什么人。我能有什么想法啊？”

    这一类的话，杰森好笑之余，又感觉心里一阵温暖。

    他知道的，那傻妞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其实从心里并不赞同他现在就离开布鲁斯。他羽翼未丰只是其一，再者，那傻妞可是个一直活在家人的呵护和宠爱中，坚信亲人之间没有隔夜仇、不会存在真正隔膜的小公主啊。

    可，他有他的信念和坚持。

    他和布鲁斯之间的问题就存在于，他一开始将布鲁斯当作自己的目标，像信仰神明一样信仰崇敬着布鲁斯，将他的原则奉为圭臬，完全不经思考的就全盘接受他的做法和信念。

    可近一年来，在无数次的巡夜和抓捕罪犯的过程中，他经历了越来越多的事，也因为这些事一点点的成长。

    因为布鲁斯太过强大也太过耀眼，他的光辉就像一个蛋壳，将他紧紧包裹在里面。而这些事，就是敲开这个蛋壳的石子，逐渐打破他对布鲁斯的盲目听信，并开始学会自我思考。

    也因此，他对布鲁斯的信仰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动摇。

    哥谭这个地方，打从根子里已经烂掉了。哪怕有蝙蝠侠的威慑，犯罪活动有所减少，犯罪率却依然居高不下。几乎每天都在陪着布鲁斯夜巡的他，更深刻的了解了这个城市的罪恶。

    因为很多官员和犯罪分子勾结，司法体系形同摆设。很多罪犯，哪怕今天被他们投进了监狱，明天依然能够用金钱开路，用人脉搭桥，然后获得减刑甚至不判刑的机会。

    哪怕是公认守卫最森严的阿卡姆，小丑他们这些穷凶极恶的疯子恶棍，也不是进进出出，如同家常便饭？

    说起来，本来，他对布鲁斯“不杀原则”的信任就处在了摇摇欲坠、岌岌可危的边缘，而给了它致命一击的，就是小丑刚刚做出的这件事。

    生死之间，他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如果在第一次抓到小丑的时候，布鲁斯就杀掉了他，那么，那些后来因为他一次次的对蝙蝠侠的发出挑战、一次次在他疯狂的游戏中死掉的人们，应该大部分都还好好的、按部就班的过着属于他们的生活。

    坏人之所以还能做坏事，就是因为他还活着，不是吗？杀掉这些坏蛋，就意味着能拯救无数个会被他们害死的好人。

    既然司法已经糜烂至此，既然上帝已经彻底放弃了这座城市，那么就由他来化身规则，对这些恶徒做出最公正的裁决——为了更多的好人，结束掉他们的生命。

    以杀止杀。

    这才是他想行的道。

    为此，他哪怕手染鲜血、身陷深渊、终身都只能沉沦于黑暗再不见丝毫光明，也绝不后悔。

    但这些想法，那个傻妞不必知道。她本就活在最灿烂耀眼的光明里，就像是那朵被小王子细心呵护的玫瑰，只要负责美丽负责开心就好。

    她不必背负沉重，也不必被污糟的现实所困扰。

    而他，只要她能一直像现在这样幸福，只要能看到她的笑脸，哪怕身在冰冷黑暗的深渊，应该也能感受到足够他不迷失自我的光明和温暖了吧？

    这就足够了。

    当然，如果有机会，能把这团温暖而不刺眼的光团捧在手心的话，就更好了。

    东方有句古话怎么说来着？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想到这里，杰森唇角微微一翘，勾出个又温柔又狡黠的弧度。

    他闭上眼，在脑海中勾勒出苏珊娜的模样。

    傻妞，你刚刚可是救了我一命呐。上帝保佑你对东方文化多点了解吧。

    ***

    又在家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