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我才问起可儿胳膊疼不疼。
本来还没事,被我这一问,可儿立马变了脸色佯作生气:“你才想起来关心我啊”。说着嘟着嘴扭过头不理我。我拉过可儿一看,此时已经生出一条新的手臂,只是颜色比其他地方淡了许多,近乎透明。
我抚摸着可儿的新手臂,轻轻吹着说:“不疼喽,不疼喽,都是爸爸不对”,说着就假装抹眼泪。
可儿一脸嫌弃的看着我说:“演的一点都不像”。
我脸一黑,竟无话可说。
陈梦寒在一旁笑道:“你两真是一对儿冤家”。
玩闹了一会儿,我便去房里休息,说是休息其实只是打坐修炼道炁,这几日我隐隐感觉体内道炁多了不少。控制道炁在体内走了两个小周天,天色便暗了下来。
一出门却看见陈梦寒在门口来回走着,见我忽然出来吓了一激灵,这丫头总是心不在焉的,我也习惯了。
我问:“怎么了?”
她说是想回去了。我一想也是,看她这两天在我这也挺拘谨的,毕竟人鬼殊途,男女有别。有心想留她但也只能答应。我又问她之前在哪,她说就在她下葬的坟茔,是觉得那边有点阴森荒凉才跑到我家的。
她的坟茔离得不远,在我们村子跟他们村子之间,那里有一片公用的陵园,附近几个村子去世的人都埋在那边,我便一路送她回去。
路上我问她今后有什么打算,她笑着说都已经是鬼了,还有什么打算,说完便沉默了。自杀的人不能进入轮回投胎,只能等阳寿耗尽才能被阴差带走,这一等却不知是何年何月,随着时间推移魂力一丝丝溃散,可能等不到阴差便已在人间泯灭,一切的变数谁又能说的准,也许消亡也是一种解脱。
分别总是那么的伤感,一直到了她的坟茔,我们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可儿拉着陈梦寒的手也安静了许多。她的坟茔是新起的,上边还留着没有烧过的新花圈,估计是头七刚过没多久。从她的坟茔朝里望去,便看到陵园中大大小小新的旧一个个的坟包,荒郊野岭的确实有点阴森吓人,我隐约还看到几个鬼头从坟包后边探出来往我这边看。
陈梦寒这时才开口对我说:“天快黑了,你早点回去吧。”
我望着四周“嗯”了一声,我不想看她的眼睛,不忍心看也不敢看。这一别,等待她的便是无尽的孤独与黑暗,没有期限的期盼与惶恐。我们心里都清楚,却无能为力,这便是天道,谁也不能忤逆。
气氛异常的压抑,我低声说了句:“我会常来看你的。”便转身离去,我能感受到她的目光望着我的后背,像一团炙热的火,烧的我喘不过气。
刚走两步,情绪一直低落的可儿停下脚步,抬头可怜的看着我说:“爸爸,我不想离开梦寒姐姐,你也不想对不对?”我沉默着没有回答,她说的是实话,自从前年女友意外车祸身亡,还从来没有一个女孩让我有过心动的感觉。而陈梦寒便像是平静的死水潭中落入的一颗石子,在我心里激起一圈一圈的涟漪,不断地扩散。也许是许多年前学生时期的暗自喜欢,也许是这两天以来在一起的欢笑。
看着可儿的眼睛,良久我忽然转过身朝着不远处的陈梦寒大声喊到:“你可愿投胎?”
陈梦寒楞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红晕,轻轻地点了点头。
“等我”说完我便转身头也不回的越走越远。
此刻,陈梦寒看着我的背影,笑着流出了眼泪。嘴里念叨着“谢谢”。
回到家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我拖着疲惫的身子躺在床上,脑中陈梦寒的身影久久挥之不去。关上灯,想平复下心中复杂的情绪,却听见窗外传来“娑娑”的声音。我抬头向窗外看去,隔着窗玻璃,一双恐怖的青色眼睛在黑暗中正盯着我,我瞬间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