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德仁两句话说完,果然如同他说的那样只说两条,并没有任何下文,也没有给众人布置任务,更没有叫众人接下来做什么,摇头晃脑,喝着酒就离开了。
“这什么导师?这么不负责?早知如此,还不如就在宗门跟着长老学的好。”
“就是,就是,没想到堂堂六合山仙剑派原来这么敷衍人,感觉我受到了欺骗。”
“我看这应该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说不定人家正在某个地方看着我们呢。”
……
待宋德仁走远,薛飞前面的几个少年立刻交头接耳地讨论了起来。
他并没有参与进去。在所有人里面,他算是年龄偏大的,再加上昨天害的大家陪着他抄写戒律,估计除了木羊那个话痨鬼,也没人愿意搭理他。
这时木羊也和身旁几个少年嘀嘀咕咕的讨论着,基本上是他叽叽歪歪的声音,其它少年很难插上话,就算好不容易说上一句,也很快就淹没在他脱口而出的“悬河”里了。
薛飞觉得无趣,低头翻开‘戒律守则’看了起来。
宋德仁的话虽简短,对他的冲击却很大。前路坎坷,他还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不喜欢就不用做吗?那样的特权好像不是他能够拥有的。
‘戒律守则’虽然写的枯燥无味,全部都是这不准那不让,这必须那一定的条条框框,但仔细一研究,又发现其中有许多都是对人大有裨益的。
因此,薛飞初始咬着牙一行一行的往下看,到得后来,却越看越觉得有意思,有些字语甚至能引起他的共鸣和沉思。
如果你专注着做一件事,往往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就像薛飞,这段时间每天都沉浸在‘戒律守则’里无法自拔,就连已经差不多弄懂的‘六合九转’都忘记了,惊的木羊一愣一愣的,感觉这人有病,这么如同爵蜡的东西,他竟然能看的津津有味。
转眼半个月就过去了。
这半个月里,宋德仁每天早晨过来露过脸,也不曾多少半句,其他时间完全看不到他的踪影,仿佛整个丁班都成了无人管教的地方。
其他仙班早就已经开始传授心法剑诀了,就连癸班也在五日前开始教授‘六合九转’练气篇,唯独丁班,每日除了苦读‘戒律守则’之外,就没有其它事情可做。
这一日,宋德仁依照惯例在“咚咚咚”三声晨钟之后,抱着酒葫芦走进了课堂。
众人本以为他会如同往常一样,扫视一圈之后,什么也不说就离开,没想到他却在台上坐了下来。
众人看他一反常态,不免有些期待。
薛飞这些日子以来,每日苦读‘戒律守则’,通篇四百多页的苍头小字,他几乎能一字不漏的背诵下来,感觉获益良多,从中悟到了许多做人做事的道理。
此刻看着宋德仁懒洋洋地坐在台上,仿佛永远不会睁开的眼睛,眯着一条线,似乎在打量着众人。
隔了好半天。
宋德仁抬手灌了一口酒,缓缓开口,“相信这半月以来,大家对我有很多怨言,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有什么话都可以当面说,诉苦水也好,骂我也罢,我都不会介意。”
堂上十分安静,没有人说话,就连平日里嘴巴就没有停过的木羊,此时也闭上了嘴。
宋德仁见没人说话,接着说“怎么,都哑巴了?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嘛?”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他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这些弟子的情况,他想要众人明白一个道理,“教你是我的本分,不教,你也不能怨天尤人。修仙一途,要靠的终归还是你自己。”
只是他也不愿直接说出来,有些东西,只有你自己去悟,等你悟到了,才会真正明白其中的奥义,才会对修炼一途有本质上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