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会计坚持自己的观点,过去赊了许多学费,一些不讲信用的家长,一直拖欠不交,学校办公经费有限,以致买办公用的纸张、粉笔都没钱,我这个管理学校财产的人,成了无米之炊。
大家争来论去,还是秦校长一锤定音,放弃学费包干的方案,但要求大家尽量做好工作,严格把紧开学的头一个星期,没交学费的暂不发书。要求赊帐的家长,写好赊款申请,约定还款日期,按约定日期上门催交;对个别已赊帐有偿还能力,但一直拖欠不还的家长,那就任凭他的子女辍学。
问题解决了,秦校长把教师分成了四个组,每个大队一个组。要求各班分大队、生产队写好辍学学生,困难户学生的名单,交到组长手里,然后分头发动学生去了。
陈志民和林心语分到陈志民自己大队,这一组六个人,又分成三个小组,分赴全大队的三个方向。陈志民与林心语负责自己生产队附近的四个生产队。
天空象剥了的鸡蛋,没有一丝云朵遮掩,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一只大黄狗躺在校门旁边的树荫下,伸着长长的舌头,呼呼地喘着粗气。
林心语走到校门口,叫住了陈志民,”等等我,我那里有把遮阳伞,我去拿来。”
“不要去拿伞,我们这是去下乡,乡亲们顶着那么大的太阳在地里劳动,城里阔太太似的打把伞的招摇,那样会让乡亲们疏远的。”
“这太阳也太毒了,那咋办?”
“供销社离这不远,我们每人去买个竹笠,今后回家生产也用得着。”
林心语想着跟陈志民回家,可以马上见到公公,心里很是高兴,要营业员拿了些糖果点心,还待拿酒,被陈志民制止。
“我爸不喝酒,花那钱干吗?”
“我第一次去见公公,尽我的一点孝心,那就买葡萄酒吧!”
因为天热,乡民们中休的时间稍长。陈志民带着林心语很顺利就完成了两个队的发动工作。
来到第三个生产队,辍学花名册上有一个叫马平军的学生。该生是初二的学生,因去年年底家里熏制腊肉时,不慎着火烧了房子,已经辍学了一个学期。
陈志民和林心语来到马平军的家里,两间房子,烧得还剩下二米来高的土砖墙,顶上用烧得漆黑的檩子架着,檩子上竖放了许多杂乱的木棍,木棍上铺了一层稻草。屋内十分潮湿,一股霉味夹杂着汗臭气。
马平军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他的爸爸坐在屋旁树荫下的矮凳上,吧嗒吧嗒地吸着自己种植的旱烟。他的妈妈则围着阶沿上的柴火灶台,准备炒菜。
马叔认识陈志民,忙把矮凳让给陈志民,自己则扯了一把空地上的野草,垫坐在树兜下。
林心语看着马母从房内端出了大半边锅子,等锅烧红了,把筷子绑着的棉团伸进油罐,然后在油罐口上沥干了能滴下的油,把棉团在大半边锅子里擦拭了几圈,倒进了菜。菜熟了,也没见放盐,就端下灶台,放到屋内地下的一个烂脸盆上。
马平军及两个哥、姐,见菜熟了,掀开饭盖添了饭,就着这没放盐的红锅子菜,狼吞虎咽地吃起来。马母见儿女们这般,立即添了一碗饭,舀了菜,给马伯送了过去,自己来添饭时,已只剩下大半碗锅巴。
陈志民与马叔说起马平军的上学问题,马叔的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你看,一场大火,把我家折磨成这样,连盐都买不起,还哪有钱供他们读书,一个星期没吃盐,做事都没劲。做父母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多读点书,我们这是没法啊。”
陈志民看着这特别困难的家庭,心里动了恻隐之心,掏掏口袋,拖板车的钱还没结算,口袋里只有了八元五毛钱。”心语,你还有钱吗,马伯这么困难,我们帮他一把。”
“刚才买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