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雨荷依偎在陈志民的怀里,刚才忽闪着欢乐c充满憧憬的双眼,仿如天边突然飘来了阴沉的云。
“以前,他外甥年令还不够大,以为他家的条件好,他们还不是那么赖皮地死纠烂缠。现在年令大了,加之这么多年,光在我们大队,就谈了六c七个对象,谈一个,吹一个,这下他真担心他外甥找不到对象了。尹辛保,你还不熟悉?一张大水瓢脸,一米五五的个儿,如果哪个电视剧缺少演员,扮饰武大郎,他不要化装。比你应该还大三岁,他们能不急吗?也怨你,两个多月也不给我来信,他们就钻了空子。说要没收我爸的缝纫机。这下触到了我爸的软肋,我爸从来没有参加过体力劳作,凭一台缝纫机养家糊口,没收了缝纫机,一家人喝西北风啊。他软硬兼施,逼我爸免强答应,凭我的态度再定。谁知道,哪里还需要我表态,就强行送了聘礼来,退也退不掉。”
“雨荷,我两个多月没有写信,是因为野营训练了一个多月,后来又因为提干的一些琐事,过年时,不是给你写了信?事情已经这样,也不要过分担心,我相信,只要你我坚定,我们就一定能成。解放二十多年了,我就不相信他们还能明目张胆地逼婚?”
“你是不怕,但是我爸怕。我们生产队,就我一家姓程,细门小户,我爸一辈子没干过体力,最怕大队c生产队没收了我们一家赖以谋生的缝纫机。”
“我还有几天假,生产队照样记工分。明天我陪你去开结婚证明。”
“我估计,开这个证明,并非容易。志民,你真的爱我,我就不回去了,我们就这样地生活。”程雨荷说。
“你是冲动了还是傻了呀?没结婚,生出的孩子就是超生,超生的孩子谁给你上户口?没有户口的孩子到哪里去吃口粮?你还说你在宣传计划生育政策呢,这些常识都不懂。他大队不开,我们上公社,公社不给上县里,总有主持公道的地方!”
陈志民沉默了良久,似在苦苦地思索,颇有点自信地说:”雨荷,解决这个问题的最佳方案是,你,我和尹辛保三人面对面c开诚布公地谈,我要是尹辛保,就会主动地退出来。如果尹辛保能主动地退出来,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尹辛保可不是你,你会与对你有恩的朋友去争未婚妻吗?俗语说:’一角米养恩人,一斗米养仇人’,这是因为人们的道德c良心不在同一个基点上。”
“嗨,要是你爱的是尹辛保就好了,偏偏你为什么不爱他呢?他的条件比我强多了:他舅舅是支部书记,可光照你一家人,据说他姐夫是地区的人事局长,可照顾他一家人,况且尹辛保既将成为国家教师,虽然工资低点,但也是铁饭碗啊,你为什么要选择我?面对如此局面,让我情何以堪?”
程雨荷马上接过话来,“他也配说爱?爱能那么死皮赖脸吗?他那不叫爱,充其量,只能叫做为传宗接代寻找工具。你问我为什么选择你,我告诉你吧:欣赏一个人,始于颜值,敬于才华,合于性格,久于善良,终于人品。”你的人品,尤其通过昨天与你的接触,己经融入了我的血液,我已经无法与你分离。”
“其实我也是个普通的人,食人间烟火,有七情六欲。”
还没等陈志民说完,程雨荷就接过话茬。“还有品德高尚。不是吗?你看到过,世上有拴在草树上,却不吃草的牛吗?人家的牛,四处寻草吃,偷草吃,而你这头傻牛”
陈志民仰身望了一下油茶树,这棵油茶树特大,盘枝错节,绿油油的树叶中夹杂着好些洁白的茶苞。陈志民迅速地爬上油茶树,一下子就摘下十来个。程雨荷扯起衣襟,兜住了陈志民从树上丢下来的茶苞。两人一边吃着这美味的野果,一边漫无边际地聊些趣事。
“雨荷,你知道这棵树吗?我们这里的人,把这棵树叫做观音送子树。有着